坐在床凳上的二人依旧维持着女上男下的姿势,若是在一般情侣之间,这种姿势这种氛围,总该发生些成年人该做的事,可薛尤二人似乎都没想到那上面去,尤商豫拿着床头准备的湿巾,温温柔柔的擦拭着女生泪痕滚了一脸的面颊,又握着对方的手指仔细的擦着。
薛宜有洁癖,若是冷静下来看到自己黏糊糊又‘脏兮兮’的样子……
【小狮子又要挠人,不好哄还得哭,我可舍不得。】
想到那场面,尤商豫手上动作不停,亲昵的蹭了蹭对方的发顶,安安静静的听着对方的碎碎念,从气象到国际局势,从莫名其妙的元肃、神叨叨的薛权到万人嫌宴平章拉她去潼阳出差一周,薛宜几乎骂了每一个环节和人,偏偏对在餐厅消失的那半小时,逃避的刻意又明显。
【总有想说的时候。】
薛宜鲜少有这样脆弱又粘人的模样,至少在过往的岁月里,以尤商豫的实视野来看,薛宜和她那个短命鬼哥哥也好,同莽夫元肃亦然,薛宜总是像个时刻保持战备状态的小狮子。
可现在这么戒备全无的对他翻肚皮,黏糊糊的缠着他展示柔软的薛宜,是那些人不可见的隐秘,男人其实想称之为‘甜蜜’,可薛宜这会儿抱着自己脖子脸歪歪的埋在自己胸口小声啜泣的状态实在和‘甜’沾不上边,苦哈哈的小可怜正在大骂要去潼阳的事。
尤商豫虽然想插手阻止,但想到薛宜的个性,再想放着司马昭之心的宴平章他也只能按下不表。
【宴平章他到底想干嘛?撬墙角?刨活儿刨到我头上了,他是不是有病。】
尤商豫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女孩的肩膀,脑子里全是薛宜这些吐槽。
【还是耿耿于怀啊,阿薛。】
虽然他一直放任薛宜说自己‘治好了’,放任薛宜在他面前装坚强说自己早就不在乎了,可现实展示出来的同薛宜表达的完全背道而驰,唏嘘的是他也一直清楚女生的强撑。
【那么害怕就在楼下等一等我,为了离开我勉强自己根本不值得,真是傻。】
尤商豫很清楚女生的做法出自什么目的,但气愤在所有情绪了只占10%,可这10%又随着对方发来水平烟消云散。
【为什么非要分手。】
男人不敢问,怕答案是自己预料中的,更怕答案是超乎他猜测的。
【不是为了元肃,就是为了那个强奸犯么,所以那个畜生又去威胁你了。】
尤商豫本就心思缜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薛宜每次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甚至某次那人用黑客账户打电话给薛宜时,他就在旁边,薛宜睡着了,电话是他接起来的。
‘薛宜,我的耐心有限。’
并不熟悉的声音,但可以判断出年龄不大,尤商豫轻嗤了声,提女生掖了掖被脚转身下床。
‘尤先生,比我想象中大度。’
电话里男人这嘲讽意味满满的话并没激起尤商豫一丝情绪,喝了口水,尤商豫的回答淡淡的。
‘毕竟我有名有分,正大光明,不像先生你挟恩图报,只能像个stalker一样躲在角落监视威胁、应该阿薛不愿意承认你吧。’
说着,尤商豫笑了笑,再说话时语气里都是淬了冰的冷漠。
‘有点自知之明好吗,强奸犯先生,别利用我女朋友的善良在这儿蹬鼻子上脸。’
嗯,挂电话的是这位恶心的强奸犯stalker。
他并不意外对方认识知道自己,相反他挺自如。
【阿薛的男朋友还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当的。】
这晚之后,对方确实消停了很久,尤商豫也腾出手来带着薛宜大江南北国内国外的跑,美其名曰‘散心’。
‘心病还需心药医’不靠谱偏方早早被他ass,毕竟薛宜对那位强奸犯的逃避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哪怕是心理治疗到后期,薛宜的嘴里也没透露那人相关的一星半点关键信息,尤商豫无从下手,但也不想让薛宜自揭伤疤。 对方的一切都被抹除到干净的不像话,就像今天楚季帆被送进拘留所一样。除了看到事件的结果,其它的讯息他无法查也查不到。
尤商豫几乎不产生挫败感,自大的说,他想要所以得到,无一例外。
时至今日细想下来,他发现自己一直在薛宜的事上重复体验挫败感,那年夏天的晚一步、治不好薛宜的tsd、助纣为虐的帮助宴平章打压薛宜、一件件一桩桩都在提醒他的无能,无能的让他挫败。
尤商豫一直很清楚自己心中的天平从来只有两样,薛宜和无关紧要,薛宜之外的一切都叫无关紧要。
“我以亲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