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远府早就烂透了,什么牛鬼蛇
神都有,绝不可能太平的。”
“我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早就逃出去了,乞讨为生也比整日里担惊受怕要好,说不定哪天眼一闭就睁不开了。”
“果然是年轻,足够天真。”
对于这些消极负面的话语,韩榆只一笑置之,留下几个铜板,带着人扬长而去。
结果还未见分晓,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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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五日,韩榆一行人逐渐接近府城。
在韩榆的有意促使下,新知府剿灭雷公寨所有匪寇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云远府。
对此,众人反应不一。 百姓嘴上说着“新知府只是做做样子,等时间一长就会原形毕露”,可心里还是残存着一丝希冀——
新知府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能为他们带来希望的曙光。
“来日方长,且看他日后如何。”
云远府各地的匪寨则压根没把新知府看在眼里。
“我等在云远府盘踞多年,一个小小知府,如何能轻易撼动?”
“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也得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
“今儿天气不错,正适合进城抢一波,走不走?”
“走!”
一天后,府衙接到新知府即将抵达的消息,王同知提议众人出城相迎。
上一任知府离任后,府衙内就数王同知的官职最高。
官员们不敢不从,也想趁机讨好一下新知府,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方便日后行事。
于是,众人大清早来府衙点完卯,便结伴来到城外。
身后是高大的城门
,面前是一望无尽的官道。
他们站在五月的日头下,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
“知府大人到底何时来,都等了两个时辰,还是不见人影。”
“难道知府大人一时不来,我们就要一直等下去?”
“你我不知新知府的根底,性情如何,先把人哄高兴了再说。”
“诶你们说,这新知府究竟是否如传言中那般,面如罗刹,生了副铜筋铁肋?”
“极有可能,寻常人哪有胆量跟匪寇对上。”
“希望雷公寨只是他的下马威,我可不希望新知府上任后继续这么折腾。”
出兵剿匪,跟把脑袋挂裤腰带上有什么区别?
他只想拿着俸禄混吃等死,其他什么也不想做。
什么匪寇,什么百姓,与他又有何干?
王同知笑眯眯听着,肖似弥勒佛的富态脸上不见丝毫焦急恼怒。
“新官上任三把火,知府大人志存高远,又是初来乍到,见不惯云远府匪寇的恶行很正常。等以后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草木皆兵,轻易打打杀杀了。”
众人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纷纷附和:“同知大人此言极是。”
王同知笑容加深,揣着手继续苦等。
不知等了多久,官员们只觉热得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痛苦极了。
早知如此,他们死也不会出城迎接新知府。 府衙上下,所有官员团结一心,即便新知府对他们心生有不满,使出百般手段对付他们,也是孤掌难鸣,成不了什么
气候......
正想着,不知谁发现了官道上由远及近的小黑点,顿时精神一振。
“那是不是知府大人的马车?”
“肯定没错。”
大家忙不迭整理衣冠,昂首挺胸地目视前方,争取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新知府。
不多时,马车停在跟前。
一只骨节匀称,白皙修长的手撩起车帘,露出一张属于年轻男子的俊美面庞。
“诸位大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