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有罪!”
王度等人纷纷磕头。
朱允炆呵呵笑了笑,甩袖道:“有罪应该去刑部,来朕的武英殿做什么?哦,朕忘记了,《大明律》管不了你们,是吧?”
邓世俊浑身颤抖,这话是自己说的。
“将王度、邓世俊、何辉革去功名官职,命刑部审问罪行,朕倒想看看,《大明律》到底能不能管你们!镇抚李察革去官职,交给五军都督府处置,让徐辉祖告诉朕,大明武将到底是哪一家的家奴,还是大明的将领!”
朱允炆声音冰冷,李景隆与李增枝惊恐不已。
“曹国公,李墩可是你的亲戚,交给其他人处置是不是不太合适,朕便交给你了,若没有一个让朕满意的结果,呵呵……”
“臣,臣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景隆惶惶不安地回道。
朱允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至半路时,对双喜吩咐道:“今日谁守宫禁,命安全局抓起来,严刑盘问,到底是如何让这些人入宫的!”
想要入皇宫,必须有相应的腰牌。
这年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进入皇宫的,也不是说跟着国公就能擅入皇宫。今日李景隆可以带入宫几个没有腰牌的人,那他日岂不是可以带入一群军兵?
事关安全与规矩,朱允炆不得不无情一些。
翌日。
顾三审将小寒与郭栾的事告诉朱允炆,道:“皇上,可以确定的是,郭栾确系小寒叔叔,郭栾虽没有承认,但听闻郭旭失踪之后,还是表露出担忧,这件事应该触动了他。”
朱允炆沉思稍许,指示道:“告诉他,朕允许他带小寒离开,去找寻郭旭,但需要一个名字。若不能,他就永远留在安全局吧。”
顾三审敬佩郭栾是一条汉子,听闻朱允炆的安排,也不由动容,道:“臣代替郭栾谢过皇上。”
“罢了,他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说说其他事吧。”
朱允炆没有再执着。
顾三审连忙汇报道:“昨日晚间,李墩与其夫人双双悬梁自尽,李察在五军都督府咬舌自尽,刑部以王度强奸未成定罪,杖一百,将王度活活打死,邓世俊被判诽谤朝廷,无视律令,偏袒罪犯,杖八十,流放三千里……”
“应天府通判何辉如何处置的?”
朱允炆询问道。
顾三审回道:“何辉甘作家奴,为曹国公府所用,自知性命不保,也已自杀。”
“倒便宜了他们!”
朱允炆冷冷说道。
官官相护,盘根错节,已成顽疾,此时施加雷霆手段,对官员群体是一个警告。
朱允炆看向顾三审,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曹国公府没有任何动静?”
顾三审点头应道:“就安全局打探消息,李景隆与李增枝回府之后,并没有动静,也没有听闻李增枝受到惩罚之类的消息。”
朱允炆微微皱眉,道:“盯紧李增枝,同时盯着朱高煦、徐增寿,任何接触他们的人,都需要纳入到监控之中。朕有一种直觉,这些人并不老实。”
顾三审凝重地点了点头。
内阁大臣解缙、郁新、户部尚书夏元吉与工部尚书郑赐来访,顾三审便施礼退出武英殿。
“皇上,宋礼奏报。”
郑赐拿出文书,呈递上来。
朱允炆阅览之后,看着宋礼绘制的新舆图,道:“宋礼想要放弃一段会通河旧道,将会通河东移五十里,你们怎么看?”
郑赐面色严峻,认真说道:“皇上,宋礼方略工部已作过研究,认为这是最稳妥之策。”
朱允炆看向一脸忧愁的郁新,问道:“郁爱卿有话便直说。”
郁新走出,叹道:“皇上,宋礼方略是可行之策,只不过陡然增加了不少工程,耗费国孥少说也需追加二百万贯,眼下国库空虚,举步维艰,实在是不宜再行此策……”
朱允炆也没想到宋礼会拿出这一套方案,但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宋礼所提方案是可行的,或许也是当下唯一方案,只是预算方面确实是超标了。
但考虑到会通河是贯通京杭大运河的核心一段,关系着南粮北运,京师置换的战略安排,无论多少花销,朱允炆都必须去推动。
“夏元吉,你认为如何?”
朱允炆沉声问道。
夏元吉走了出来,自信地回道:“皇上,臣以为多出的耗费并不是大事。疏浚会通河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前期朝廷已准备三百万贯,足以支撑起初期耗费,追增耗费,也不至落在今年国孥之中,朝廷可放心疏浚会通河。”
朱允炆听闻之后舒了一口气,道:“适度超前支出一些也并无不妥。既户部有力支持,就回复宋礼,二次勘验方略,确保万无一失,复核之后,正式动工。”
郑赐等人连忙答应。
解缙担忧地表示:“皇上,宋侍郎治水臣等并无异议,只不过山东疲政已久,民间隐隐有不安之势,济宁府与兖州府皆发来文书。在这背后,隐隐有衍圣公府的影子,若有人趁修河起事,怕是会引发不测之祸。”
朱允炆皱了皱眉头,厉声道:“历代修河,皆是征用民力而无半点报酬,所谓的徭役是也。眼下朕动用税赋之本,给他们发工钱,用他们出力,如此还想作乱的话,那就要问一问,想要乱的到底是百姓,还是有心之人!”
解缙、郁新等人不敢说话。
朱允炆威严地看着众人,道:“疏浚会通河事关国本,绝不可拖延,更不可生乱。既然衍圣公府可能参与其中,那就命衍圣公担任征调民力的监工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