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他是不高兴自己和别人走得近,没想到也只是担心被媒体拍到。
其实也没什么难想到的。傅斯舟想。
信鸽汇演和公选都临近,此时的舆论风向对他们两个人而言都至关重要,阮绥音有这种顾虑完全是合理的,他的确太不小心了。
阮绥音没有问他和苏恩息是什么关系,大概并不关心,他只需要关心舆论、关心他们逢场作的戏有没有破绽就够了。
“是我考虑不周。”傅斯舟说。
阮绥音暗自揣摩着他的用词。
他没有对他和那个男招待的关系做任何解释,大概也无从解释,毕竟有些事情他不需要向自己交代,他只需要在公众面前演好自己体贴温柔的丈夫、和自己互利共赢就够了。
“抱歉。”傅斯舟又说了一遍,但阮绥音显然并未消气,因为他扭头就用力按了电梯键疾步跨进去,如果不是傅斯舟反应快,恐怕还没进去就要被他按下关门键合上的门夹在中间。
直到电梯门合上,目光对上门板反光上的自己,阮绥音才发现自己的脸色难看至极。
除了对段奕明,他很少这样大动肝火。
其实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可以对段奕明任性、随意发脾气、为所欲为,是因为他知道段奕明会无止境地包容他、纵宠他。
人总是对最爱自己的人最残忍。
可现而今,他竟然也敢对傅斯舟这么大发雷霆了。
或许近来傅斯舟对他太过温柔,令他产生了很多虚妄的念头,也让他开始自我膨胀,越来越任性妄为。
阮绥音偷偷从反光里瞥了一眼傅斯舟,他站在自己身后,随意环抱的手臂不知为何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高大的身躯仍然站得笔直,只是眼帘低垂,他原本就过分垂坠的睫毛重重压了下去,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阮绥音撇开了目光,一到楼层便立马跨出了电梯。
或许因为正在气头上,阮绥音看什么都相当烦躁,就连家门口的密码锁都跟他过不去,在按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按偏,发出刺耳的错误提示音。
思及自己第一次来到新月大厦,傅斯舟的助理林森告诉自己,密码是自己的生日这件事,阮绥音愈发暴躁了。因为这所谓的生日、这每一年都被大肆庆祝、被整个亚联盟都看得相当隆重的生日,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生日,而是顾望景的生日。
而每一次回到家,每一次在这个门锁中输入顾望景的生日时,阮绥音仿佛都在被提醒别忘了自己究竟是谁,一个被狠心抛弃的、丑陋可怖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