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了,正在转圈的阿元突然停了下来, 警觉地看向这边。待看见楚慎,阿元眼睛骤亮, 又兴奋了起来,欢喜的奔了过来扒着楚慎的大腿。
“汪汪汪!”阿元疯狂地舔着, 虽然舔不到脸,舔舔鞋子也是好的。
到此时,楚慎已经完全能断定,这不是他的元娘。大概,这就是原本的阿元吧,不受元娘影响的阿元。
阿元还记得楚慎救过它,即便楚慎看着不大好接近,它你还是锲而不舍地粘了上来。
楚慎自然是不会站在那儿让它舔的。他侧开身子,躲过了热情过度的阿元。
晚秋两个见阿元还要扑过来,赶忙上前拦住了。阿元还有些不乐意,冲着两个丫鬟嗷嗷地叫了两声。
吼过知夏两个之后,阿元又朝着楚慎那边一个劲儿地摇着尾巴。
这谄媚的劲儿,弄得知夏两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实话,她们俩之前都有些怕这只狗,可如今看到它这个蠢样子,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怕得。
晚秋心中甚至还在纳闷。之前阿元虽然同国公爷靠的近,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一见面就往人身上扑呀。而且,现在的阿元看着很不对劲,它,它竟然舔人!
要知道阿元是从来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露出舌头的,即便热了,它也都是躲开别人悄悄地吐舌头散热,更遑论去舔人了。
“国公爷,阿元看着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了。”知夏也是这样想的,她甚至说了出来。
楚慎心中门清:“定是摔坏脑子了吧。”
晚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阿元可是被摔得闭过了气,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也是情理之中,要怪只能怪阿元自个儿倒霉吧。
狗变成了真的狗,楚慎对它也没有了之前那般上心,吩咐着:“以后晚上别让它睡这个窝,不必再抱去房间。”
两个丫鬟心塞至极,却也不得不点头应道:“是。”
“好好照顾它。”楚慎只这么吩咐了一句便走开了。
不过这一句,在两个丫鬟听起来却异常敷衍。以前国公爷对阿元多关心啊,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如今呢……
知夏看着还在伸着舌头,甚至已经留下口水的阿元,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摔了哪里不好,偏偏摔坏了脑子,如今国公爷也不宠你了!”
两个丫鬟都看明白了国公爷方才的态度,阿元如今,是毫无疑问地失宠了。
阿元还在傻不愣登地流口水。
楚慎也没有走远,他只是去了书房。京城的卫国公府并不是旧邸,卫国公府的老宅在山东,只是这些年楚家被皇上留在京城,甚少能回山东。
回了书房之后,楚慎便将先祖所有笔记、留在京城里的遗物、楚家的家训全都翻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翻看着。倘若元娘在宫里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话,那这道圣旨,祖上肯定是有记载的。
楚慎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关了许久,直至夜深都不曾出来。
外头守着的韩奇几人虽说担心,可也不敢直接进去叫人出来,毕竟国公爷方才可是吩咐了,他在里头的时候,是不许让人打扰的。
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寻常这个时候,国公爷和阿元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可今儿国公爷突然发了话不让阿元进屋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东院上上下下都知道阿元貌似失宠了。
这都不是事儿,重要的是国公爷今儿也挺反常的。韩奇几个在外头又等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几个人都在打瞌睡了,里头突然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
“杜伍,韩奇,你们两个进来。”
韩奇精神一振,迅速地看向另一边的杜伍。两人站直了身子,立刻打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楚慎正对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出身。
这是楚家先祖生前所写的杂记,里头所涉繁多,从山水到朝堂,从易学到农桑,但凡楚家先祖见过的听过的,都记在上头。这些东西楚慎也不是没有看过,只是先前都是匆匆掠过未曾上心,今日酌字酌句地看了一遍,才发现中间有一句写得莫名。 那一句与上文毫无干系,极为突兀地缀在后头。且那句话还写得极为隐晦,前头两个字被人刻意地涂点了,后面依稀可见八个字“置于楚家祠堂内室。”
楚慎对着这八个字,越想越出神。
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以至于让先祖这般慎而又慎,却又刻意地写在杂记中,给后辈留下些许蛛丝马迹。
圣旨吗?
那所谓的圣旨,究竟写了什么?思索的瞬间,韩奇两个人已经进来了。
楚慎回过了神。
……
谁也不清楚楚慎究竟吩咐了什么,这日晚上,东院的下人因为楚慎久在书房,所以一直没有敢睡。等到楚慎终于回了屋子之后,他们才终于敢撤了回去。
晚秋两个与其他的下人不同,她们只服侍阿元,原先阿元睡在国公爷的屋子里时,她们还得跟着守夜,如今,却是连守夜的机会也没了。
想想还真是叫人扎心呢。
屋子里,楚慎枕着自己的手,睁着眼睛望着账顶。
元娘不在身边,睡不着……
这段时间一直睡得不错,所以今晚的失眠,显得更加难熬。楚慎心里数着日子,想着什么时候去接元娘比较好。看楚家父子的态度,这是还得徐徐图之。
翌日,楚慎一早便去了演武场,东院上下皆知道国公爷有这样的习惯,所以楚慎出去后,各人便开始做着各人的事。
晚秋从厨房里端来了阿元的饭菜。
盆子放下之后,阿元便立刻冲了过来,埋着头吃得不亦乐乎。
真的是不一样的,要是放在以前啊,阿元可不会这样好养活。她只在心情好的时候愿意吃,若是心情不好,多少人哄着都没用,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挑。晚秋想着国公爷说的应该没错,阿元这回可真的是碰坏脑子了。
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脑子坏了又失了宠,以后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
知夏也在旁边看着阿元吃东西,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不对劲,遂问道:“晚秋你说,那个陈石,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