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鹏宿醉之后还有些难受,但是听说梅娘要去看杜秀,二话没说就穿上大棉袄跟着出去了,还主动接过了梅娘抱着的砂锅。
有他们俩跟着,梅娘走路就轻快多了,她急着去看杜秀醒了没有,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武鹏没有跟上来。
她回过头,却看到武鹏抱着砂锅,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梅娘扬声叫他:“鹏儿,你找什么呢?是不是砂锅太沉了?”
装了蹄花汤的砂锅沉甸甸的,她真怕武鹏一不小心把汤弄洒了。
武鹏回过神来,连忙收回了视线。
“我……”他加快脚步,走到梅娘身边,犹豫地问道,“昨天你们是这里……出事的吗?”
梅娘这才知道他在找出事的地点,便往前指了指。
“杜秀是在那里崴脚的,就是周家胡同口那里。”
武鹏快步走过去,可是这里经过一夜纷乱,雪堆早已被踩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杜秀曾经在这里的痕迹。 武鹏叹了口气,继续往杜家的方向走。
昨夜就在这里,杜秀一个人被坏人抓走了,还被下了药。
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吧?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梅娘没想到武鹏会把昨晚那件事的责任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只觉得武鹏今天格外的无精打采。
武兴就不一样了,一样喝过酒折腾了一夜,这会儿依然活蹦乱跳,追着问她给杜秀做了什么好吃的,还幻想着杜家人有没有可能留他们一起喝汤。
梅娘懒得理武兴,快步向前走去。
到了杜家,梅娘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杜秀醒了。
她赶紧进屋去看杜秀,武鹏和武兴两个虽然年纪不大,到底是男子,便没有跟进去。
杜秀依然躺着,虽然清醒了,脸色却还是十分苍白。
“师父!”一看到梅娘,杜秀便露出了笑容,挣扎着要起身。
梅娘连忙上前按住她,说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了,这会儿怎么样,身上还难受吗?”
杜秀重新躺下,这才弱弱开口。
“脚没事了,周郎中让我这几日脚腕不要用力,不要跑跳,再养几天就好了。就是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梅娘听了,越发内疚不安。
她听说那种药都容易伤到头,要是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
“周郎中怎么说,是不是还要吃药?”
正好杜秀的娘提了茶壶走进来,听到梅娘的话便接口说道:“梅姑娘来得正好,快好好劝劝这丫头吧,她非说嫌药苦,怎么都不肯吃呢!”
听杜婶子这么说,梅娘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杜秀,不吃药怎么会好?听话,把药吃了,早点儿养好了身体,我们还等着你呢!”
杜秀垮着脸,小声说道:“药就是很苦嘛,师父你不知道,昨天他们喂我那个药丸,我咽了以后一直犯恶心,连饭都吃不下去。”
杜婶子想起这事也愁,说道:“可不是嘛,周郎中说这是那个药的什么后劲,正经要恶心好几天呢。”
眼看就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做好吃的,偏偏杜秀这个时候吃不下饭。
再说,她体内有药毒未清,脚腕还受伤了没有完全痊愈,不吃饭怎么好得起来?
梅娘只得哄着她说道:“你忍着些,好歹把药吃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吃了药,我就拿进来给你吃。”
杜秀听了,顿时眼睛一亮。
谁不知道梅娘的手艺,无论做什么都是滋味一绝。
放假这些日子,她早就想念梅娘做的菜了,好不容易昨天借着驴肉的由头吃了一次,结果却出了事,剩下的驴肉火烧都被那些坏人吃了。
听说梅娘又给她带了好吃的,杜秀只觉得胃口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她勉强坐起身来,向杜婶子伸出手。
“娘,我要吃药!” 杜婶子没想到梅娘一句话竟然这样管用,连忙把药碗端了过来。
杜秀强忍着恶心喝了药,顿时苦得说不出话来。
她喝了好几口水,才把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梅娘说到做到,见她真的把药喝了,就出去从武鹏手里接过了砂锅。
武鹏见她出来,忍不住问道:“二姐,杜秀没事儿吧?”
梅娘说道:“刚吃过药,这会儿还好。”
听了这话,武鹏才放下心来。
他看着梅娘进了杜秀那屋,真想跟着进去,看看杜秀到底怎么样了。
梅娘进了屋,把砂锅放在炉子上温着,拿了碗盛出一碗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