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见齐淮阳瞪他,低吼道:“混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齐淮阳平复了一下。
“陈言,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是因为你去找你的兄弟而生气,我虽然说不上是个大度的人,却也没有到了这种不可理喻的地步。”自己到底是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居还会和别人解释,齐淮阳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我生气的是你对我的态度,当时那种情况,我真的很怕。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我怕打雷,我怕阴天,我会想到以前的种种经历。我会想到以前躺在病床上,每天靠着呼吸机苟延残喘的日子,我会想到被炸弹伤到的手和腿,我会想到十几年来我坐在轮椅上像个废人,我会想到我再也不能去看海,就算看到海,我也没有以前的快乐。我会想到,这双手再也弹不了钢琴,不是因为弹不了,而是因为我怕了,我不想再去触碰,因为每一次的触碰,不亚于把死人拉出来再鞭尸。”
以前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病态。
后来他仿佛疯了一样,让齐家给自己弄了个实验室,那种阴冷的感觉,仿佛才配衬他。
他更喜欢和实验室里的几百只老鼠,还有数不清的冷血动物为伍,而不是这个看着明亮,对于他来说却是灰暗一片的世界。
更不愿看齐家这个大家族那些肮脏事。
他不想再体会那些父母宠爱,兄友弟恭的虚假,太恶心。
他以为陈言不一样。当时只要陈言哄他两句,他就不会这么生气,更不会在后半夜打雷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哆嗦着哭掉了所有的骄傲,他更像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陈言不知道,耗子就算再可怜,生活的再底层,也比他好些。起码耗子还有人真心挂念着,那个人还是陈言。而他呢?有什么?从一出生就拥有的虚名和万千宠爱?还是后来被父母拉出去做哥哥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