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出一抹不屑的笑,转身去往公司。
“你要是这样,那我这就开始给大家伙儿讲故事了!”秦筱蓝扬声喊。
陆修远脚步不停。
二国带着两个兄弟疾步下楼赶来。方才下面这一幕,他们已经看到。
“远哥,怎么处理?”三个人异口同声。
“送派出所,让片儿警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想私下倒卖谁的房产。”
“好嘞!”
三个人健步如飞地走到秦筱蓝跟前,二话不说把人反剪了双臂,押到公司备用的一辆吉普车上。
秦筱蓝奋力挣扎着,踢打着,全不奏效。于是,她扯开嗓子想要哭嚎,却被二国一句话吓得闭了嘴。
“敢瞎叫唤,我弄死你!”二国说。
他的哥哥兄弟的媳妇儿都是优雅大方的,自己的护士媳妇儿是微笑天使,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滚刀肉类型。
王济川愤懑又颓然地回到家里,倒在床上生闷气。
陆修远哪儿是他惹得起的?不论前世今生,都几乎是遥不可及的人物。偏偏秦筱蓝不信邪,说什么要赶在年关之前筹到一笔钱做生意,这样到年前就能赚下的家底,来年开春儿不用犯愁。
关键是,钱是谁想赚就能赚的?尤其以他们如今在县城的信誉,连她爹妈都要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谁肯借给他们本钱?
想赚快钱,上辈子也赚到过,所以这辈子还想走那条路。到最近,王济川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两辈子都选错了路。
也许自己根本不适合做生意,就算有点儿头脑,也要看大环境给不给绝佳的机会。只要机会差一点儿,他的生意就会翻车。
他始终欠缺领导管理能力,越是需要果决的时候,越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的生意,只要扩大规模就会失败。
太失败了。
怎么会失败到这地步?
他连自己的优势劣势都不清楚,要是没有丁蟹那种爆棚的运气,迟早在生意场上一败涂地。
丁蟹是谁来着?好像是港剧大时代里的人物。他上辈子看过那部剧,还羡慕过那人简直没天理的好运,叹息的,正是自己的运气不够好。
其实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的问题,可能就是两辈子的眼高手低,不然也不会越活情形越差。
一整天,王济川都在想这些事。
入夜后,有邻居来告诉他:秦筱蓝在派出所待一天了,理由是闹事、偷窃房契并试图倒卖。
王济川懵住了。
闹事是一定的,她但凡求谁要是不能如愿,一准儿跟人撒泼打滚,碰上陆修远那种没耐心的,不送派出所送哪儿?
可偷窃房契又是怎么回事?
他急匆匆蹬上自行车,去了派出所。进门时,恰好遇到他的岳父岳母往外走。
两个人看到他,就跟没看到一样。 秦父说:“回头找个稳妥人,替我们保管存折房契。”
秦母说:“是该这么着,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以前挺有个人样儿的,现在怎么成了这样?唉……”
王济川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颊一阵阵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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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筱蓝这档子事,直到冬至前夕,雁临见到三伯母时才听说。
王秀莲说完当日的事,又捎带着告知后续:“秦筱蓝以前不论怎么生事,也没进过派出所,这次应该被吓得不轻,她爸妈也没给她好果子吃,让她在里头待了几天,才松口不再追究。听说回到家到现在,都没再出过门。”
雁临意外又好笑,“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胆子呢。”
“真胆子大也不能没脑子吧?居然跑修远跟前儿吓唬他,整个儿失心疯了。”
“有这么个人也挺好,王济川就缺这种人收拾。”雁临说。
王秀莲笑了,“说起来也是,那个人,我瞧着是谁跟他谁倒霉。”
雁临深以为然,“看看人家宋多多,现在的食品公司做的可好了,买熟食的时候经常看到她那个牌子。”
“是呢。”王秀莲拿出带来的布料,“本来想给孩子做些贴身的衣服,可手艺怎么比得了你,干脆就只送料子。”
雁临笑着道谢:“我稀里糊涂的,净顾着做外面穿的,正缺柔软的料子。”
说话间,陆修远回来了,笑着喊了声“三伯母”,递给雁临一个纸袋。
雁临拿到手里,闻了闻味道,眉开眼笑,“烤红薯?”
“跟伯母一人一块。”陆修远摸了摸她面颊,又对王秀莲打个手势,下楼去了。
“生怕我多吃。”雁临嘀咕着拿出红薯。
王秀莲哄她:“这个是不能多吃,你姐姐跟二国媳妇儿打听过,修远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