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应一声,起身就跑。
这下院子里只剩夫妻俩,两人一东一西各守一边。
赵西平往炉子里塞两根柴,他走过去问:“要不我来擀面?”
“算了,小崽想吃我烙的饼,我总要付出些行动。”
赵西平忍不住嗤一声。
隋玉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揉面。
“姐,面板和擀面杖拿来了。”
“娘,我手洗干净了。”
赵西平默默走开,他继续去烧火。
面团揉好,隋玉坐在隋良搬来的椅子上,她捏撮黄豆粉撒面板上,接着揪坨面团用擀面杖擀开。
“姐,陶釜是不是能放炉子上了?”隋良问。 “对。”隋玉点头,“烧小火啊,这次烙的饼薄,勤翻动,两面炕出淡黄色的印子就好了。”
说着话,一张豆饼就擀好了,小崽立马递来一坨面团,继而接过面饼送过去烙。
四人分工,擀面的擀面,烧火的烧火,烙饼的烙饼,还有个跑腿送面饼的,四人配合默契,互不耽误,第二张豆饼刚擀好,锅里的豆饼就熟了。
“来来来,我们先尝尝味。”隋良吸着气,忍着烫把饼分成四半,自己叼着一块,又手忙脚乱地塞两块出去,最后一块拿去喂进隋玉嘴里。
“不错不错,挺香的。”隋玉点头,“豆粉烙熟了好香啊。”
赵西平点头,不过仍坚持说:“不如鸡蛋韭菜盒子好吃。”
“明年我用豆面包鸡蛋韭菜盒子。”隋玉故意说。
赵西平迅速改口:“豆面饼子就是比白面饼子香。”
隋玉毫不掩饰地白他一眼,他乐得翘起嘴角。
第二块豆饼又出锅了,这次四人不再囫囵吞枣地咽进肚,细细一品,豆饼咀嚼着有丝甜味,比纯面饼子的口感丰富些,尤其是表面浮的一层豆粉,烙熟后简直香气扑鼻。
一连十张饼,出锅就进肚,隋玉不得不喊停:“别吃了,尤其是小崽,现在吃饱了,待会儿菜来了你就吃不下了。”
小崽遗憾地看了看肚子,他的肚子也不小,为什么只能装一点点食物。
耗了大半个时辰,一大盆面终于烙完了,烙了近三百张饼。这时,翠嫂把配菜也送来了,卤肉切成碎丁,瘦肉条上裹满酱汁,猪油渣刚起锅,撒上盐,酥脆有滋味,黄豆芽烫熟后沥干水跟酸萝卜丝分码在两个盘里。
隋玉拿起刚出锅的豆饼,卤肉丁和猪油渣各舀一勺铺在饼上,再裹上瘦肉条和酸萝卜丝,赵西平不爱吃豆芽菜,她就没挟。
小崽盯着叠起来的豆饼,他喜滋滋地张开嘴等着投喂,却不料豆饼在他眼前飘过,他张着一张嘴傻眼了。
赵西平愣了一下,喷香的豆饼杵到嘴巴边上了,他才反应过来,一刹那,眉目间浮上喜意,他目光湛湛地盯着戏谑的脸,一口接过鼓囊囊的饼子。
小崽空嚼两下,他有些讪讪地闭上嘴,自己动手拿过一张饼,舀一大勺卤肉铺在饼上。
隋良自己动手已经吃上了,他鼓着腮帮子大口嚼,含糊不清地说:“姐,好吃哎。”
“好吃就多吃点。”隋玉接过小崽手里的饼,说:“你嘴巴小,少包点,这个我吃,你再包一个。”
“噢——”小崽拖长调子应一声,他又拿过一张饼,目光却是停留在隋玉脸上,见她在吃了,他兴冲冲问:“娘,我包的饼好吃吗?”
隋玉重重点头,他高兴了,这才忙活着自己吃。
礼尚往来,赵西平给隋玉包个饼,他又给自己包个拳头大的饼,这才出门寻老爹老娘和老牛叔父女俩来吃饭。
“都晌午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回来吃饭?”隋玉问。
“你们在院子里没听到?那个叫库尔班的蛮娃子敲的鼓挺好听,他还在教阿羌那丫头跳舞,我们看忘了。”赵母意犹未尽道。
小崽透过大门看见库尔班给他招手,他想起早上答应的事,跟隋玉说一声,他亲手包四个饼送出去。
隋玉想起来还有个老夫子,她让隋良盛碗海带豆腐汤,再包十个饼送过去。
人多嘴多,尤其是赵西平和隋良的胃口都不小,吃到最后,配菜和汤都见底了,近三百张豆饼,吃得只剩五十个。
“这种饼放在下一顿不好吃了,我多吃一点,吃完了算了。”赵西平说得勉强,伸手拿饼的动作是一点都没犹豫。
“爹,你给我留三、五个,你给我留五个。”小崽也喜欢吃豆饼,比起裹着菜的,他更喜欢吃纯豆饼,又香又甜。
隋玉做主把剩下的五十张凉豆饼分给小崽二十张,让他拿去给大壮吃,二十张豆饼分给阿水,让她拿去给花妞和阿羌吃,剩下的十张才是赵西平的。 “过两天我再烙,这次没吃过瘾下次再吃。”隋玉拍板,“东西收拾收拾,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隋玉说到做到,过了两天,她又烙三百张豆饼,又吃一顿,过了嘴瘾,家里的老老小小才不发馋了。
学堂的火炕砌好了,晾干后烧火没问题,隋玉就让人把桌子和板凳挪进去。
在十月二十六这日,学堂开课了。
早上天亮后,隋良带着小崽和大壮,阿水带着阿羌和花妞,六人在跑步后一起去吃饭。
阿宁已经被他爹送来了,他挎着个布包,紧张兮兮地在檐下等着。
“弟弟,你吃过饭吗?”小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