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嗤笑一声,说他没点沉稳的样子。
傅斯年离开后,蔷薇庄园恢复了从前的安静,只有夫妻俩,再加上保姆、管家。
那场雪一个星期没融化,冷得出奇,沈嘉念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病来如山倒,比以往任何一次感冒都要严重,反反复复发烧,有几次烧到三十九度。咳嗽的时候,肺都要咳出来,沈嘉念整日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傅寄忱担心坏了,那段时间,医生时常出入蔷薇庄园。
沈嘉念还不让傅寄忱告诉傅斯年,说傅斯年工作繁忙,前不久才回来看望过他们,不好因为这点事又叫他回来一趟。
所以傅斯年每回给他们打视频,沈嘉念总是佯装无事,不想让孩子担心。
宜城近来的天气也不好,连着半个月没个晴天,天色老是阴沉沉的,正常人都难以有好心情,何况是病中的人。
傅寄忱都想坐专机带沈嘉念回北城了,又担心出门奔波,沈嘉念病情加重,只能打消念头。 好在几天后,出了太阳,宜城天气回暖,沈嘉念也不再咳嗽,想出去晒晒太阳。
傅寄忱拿来厚厚的绒毯裹在沈嘉念身上,抱着她到玻璃房中。这里不仅能晒到太阳,还免去了被风吹。四周鲜花环绕,对心情也好。
藤编的躺椅上铺了棉垫,傅寄忱坐在躺椅里,让沈嘉念躺在他臂弯。
沈嘉念被温暖的怀抱包围,脸上被太阳烤得热烘烘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傅寄忱关切的声音问她:“嗓子还难受吗?”
“今天好多了。”沈嘉念怕现在睡过去,晚上睡不着,便打起精神陪他聊天,“你知道吗?生日那天,我闭眼许愿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从前,你在蔷薇庄园帮我过生日。”
傅寄忱一愣,思考她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们是去年才搬来蔷薇庄园的,上一次在这里过生日,是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一年,那是他帮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你……你想起来了?”傅寄忱垂眸看她的脸,声音有些抖。
沈嘉念轻轻摇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有一些片段跑进我的脑海里,比从前清晰完整许多,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全部想起来了。”
她始终没有恢复记忆,就像她说的,有些画面会在偶然间跳进她脑中,那些画面陌生又熟悉,像是梦,又像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封存在她的记忆深处,只能窥见一角,窥不到全貌。
沈嘉念拉了拉他的手:“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我们相识的场景。”
傅寄忱弯唇,笑容里掺着一丝无奈,说:“你不是都听过很多遍了。”
“我还想听。”沈嘉念说。
傅寄忱于是不厌其烦地讲给她听,嗓音温柔低缓:“那是深秋时节,宜城下起了雨,我被陆彦之叫去云水酒店参加商业酒会,你那晚穿着礼服裙出席秦家老太太的寿宴,我们在电梯里碰见,你背着琴盒,撞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