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很好,莫要为我多牵挂。
止不住的泪,如雨落下。最先察觉到太史筝变化的,依旧是崔植筠,他回眸惊诧,慌慌忙上去就用为太史筝掰过鸡腿的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花。
崔植筠带着心疼追问:“怎么了小筝?你为何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可筝自己也不知为何这般难以自已,她只得用鸡腿做挡,借口掩去自己杂乱的情绪,“我没……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只是爹,酱的鸡腿太好吃了。二郎,你也尝尝……”
好……好吃哭了?
这么好吃吗?
崔植筠好奇地尝了一口老岳丈做的酱鸡,忽而眉头紧皱。
呸呸呸,这不还是一如既往的咸吗……
崔植筠望着媳妇一筹莫展,崔植筹却在此时搭腔道:“二哥哥,这个我懂,我最有经验。二嫂这样很正常的,我家六儿有孕之后,也是这般,情绪常常忽高忽低。有时候前一秒还跟我说说笑笑,后一秒指不定怎么就又哭又闹。我教你啊,这时候,你就像我这样。一会儿就好了!”
崔植筹说着,立刻就靠近宋明月身边,臭不要脸地贴了上去蹭了蹭。
可平日里私下,崔植筹这招兴许宋明月很受用,但今天这么多人呢在场,甚至长辈也在,她不要面子吗?
宋明月忍不住暗骂:崔老三个没心眼的笨货。
伴随着喻悦兰阵阵发笑。宋明月气得一把将崔植筹推开,脸红道:“还一会哭?一会笑?崔老三,我是疯子吗——你快离我远些,真烦人。”
“?”
崔植筹被猛地推开,一脸懵相望着宋明月。想不出个所以来。
却逗得筝嗤然笑起。
崔植筠垂眸凝望身边的人,他想崔植筹的示范也不全无用处,最起码换来了自家媳妇一笑。崔植筠大胆摩挲起筝的手臂,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相问:“小筝,你真的没事吗?”
筝也默默叩起他的掌心,微笑着答:“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
崔植筠松懈几分,他忽而故意转眸问她,“那用不用再给你撕上一块酱鸡?”却遭到了筝的拒绝,“不要了,不要了!也不知是谁又得罪爹了,这酱鸡吃起来…咸的都有些发苦了……”
原她也知道——
崔植筠摇头直笑,转手为太史筝斟来一杯枣茶。筝不好意思地接过枣茶,小两口相视一眼,双双为之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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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金明池畔赏景休憩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元梁百姓的松弛与惬意,赛过九重天上小神仙。游人们或站或卧在苍翠的绿茵之上,时而低语,时而欢笑。皆安然沐浴在天光之下。
宋明月如今这月份,一用过午饭就犯困。
陶凤琴也是操心着她的身子,自掏腰包到南边赁了一张便携的软榻搁在帐下,供儿媳歇息。
宋明月这边歇在软榻,崔植筹那边也不忙别的,他就守在媳妇身边,不厌其烦地打着罗扇。一遍遍为她赶走身边吵人的蚊蝇。
这家中的金贵之人歇了,仓夷生怕自家这两个闹人的,吵着老三媳妇安眠。
转头跟喻悦兰低声禀了声出去,就二话不说拖着爷俩出了帐。一家三口站在外头,抬起头凝望着一个个漂亮的风筝飞舞盘旋,崔植简忽而开口:“小玉,你想不想放风筝?”
小玉牵着仓夷的手,瞧得痴迷,她自然满心欢喜说:“想!”
崔植简便掉了头往回走,仓夷收回目光,“诶,这刚出来,你又回去作甚?” 崔植简却一声不响又钻进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