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恩望着程诗悦,不由目露狐疑,他在记忆里他姐姐冬天从来没有穿过羽绒服。
方时恩话音刚落,被程诗悦用力在脑门上按了一下:“你会不会说话!”
方时恩躲了一下,没躲掉,顺势又歪倒在了沙发上,哀叹了一声。
“这件羽绒服太厚了而已,也没有胖很多吧……”程诗悦一边拉开自己的衣服拉链,一边朝楼梯的方向走:“我去换衣服。”
走到一半,她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方时恩:“你今晚不回去了?”
“还回哪去啊,我都快要失业了,姐。”
方时恩一脸沮丧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程诗悦这时候还不以为意:“又怎么了?你又做什么事惹苏先生生气了。”
“什么叫我又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方时恩分外不服,“是苏先生自己行为不检好不好!他竟然背着我,背着我跟那个……那个什么富生地产的老总,叫什么来着……”
方时恩话到嘴边,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还是怎么,想不起来那人名字了。
可只是这只言片语里透露出来的消息,也足够让程诗悦感到心惊了。
“什么……!”程诗悦上楼的脚步陡然一顿。
程诗悦楼梯上到一半,半躺在沙发上的方时恩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也未曾发现她蓦然僵硬一瞬的身子。
“对,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王惠啊…他女儿。”
方时恩摇晃着脑袋,终于想起来了那般,说出口。
话音落下后,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方时恩还以为他姐姐已经上楼,没有听到他讲话,不由从沙发上坐起身,歪着身子想要看看他姐姐是不是还在客厅。
这么一看,方时恩便愣住,他望着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的程诗悦。
“姐姐,怎么了?”
程诗悦声音止住,沉默不语片刻后,她转而望向方时恩,安抚道:“没事,这事交给姐姐。”
她露出笑容,明艳深邃的五官即使未施粉黛也同样魅惑人心,程诗悦的笑容从来都是这样,方时恩毫不怀疑,即使是站在悬崖边上,如果让程诗悦微笑,她一样会露出与这日毫无二别的笑容。
他的姐姐总是这样,自信从容,优雅大胆。
在方时恩看着程诗悦笑容晃神的时候,他听到程诗悦说:“没关系,小时恩,相信姐姐,你不会失业的。”
第16章
如果说在孙知贤邀请方时恩来赌桌前来玩之前,一直窝在地下赌场休闲娱乐棋牌室里的方时恩每次路过室外人挤人围成圈的赌桌前面时,从未有过一刻蠢蠢欲动,跃跃欲试,那也是完全的谎言。
但是从一开始到后来,方时恩一直没有碰过,并非是因为他本人不贪婪又或者在这一方面有了什么突如其来的自制力。
他不过是因为过分胆小。
他来到云淮市投奔程诗悦过上现在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也不过是一年多的光景,此前在溪县里娱乐方式贫瘠,方时恩幼时起最简单朴素的娱乐就是看电视,而在他所观看的影视剧集里有关“赌徒”的角色都被塑造得并非十分正面,一不留神那些陷在赌场里的人物,还要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在他心里,他玩麻将和上赌桌完全是不同性质的两码事。
而今时今日,方时恩年岁增长,不仅曾完成过如期还上高利贷钱的事迹,并且现在被孙知贤引导着玩了几把后,还是依然全须全尾地在这儿,口袋里的钱该多少还是多少。 这让方时恩突然觉得在赌桌上玩几局扑克游戏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时恩自知不是什么勤勤恳恳的人,又觉得自己在“不务正业”这件事还分个三六九等,实在是很没必要。
在这样想完之后,方时恩坐在棋牌室里打麻将打得差不多时,便总会克制不住,朝门外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上次在赌桌上成绩不菲,他正在新鲜劲上,心里意犹未尽得紧。
但是他还是不能轻易玩的,这种游戏输赢未有定数,就和他打麻将一样。
而有孙知贤在这里就不一样。
有孙知贤一句“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来为赌桌新手方时恩保驾护航,那么方时恩便可如愿达成稳赢不赔。
方时恩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是恬不知耻,只觉得这事是你情我愿的事,毕竟孙知贤若真的想和自己交个朋友,那便应该拿出来应有的诚意。
如此,方时恩就成了一个有原则的赌徒。
如果孙知贤在他便来赌,若是没来,他便玩完麻将就走。
在苏执聿出差的这一周里,孙知贤在澜海酒吧里对方时恩大献殷勤。
这日,稳赢不赔的方时恩在赌场玩了一阵后,由于手气不佳,连输好几场。
不过由于孙知贤在这里,稳赢不赔的方时恩至少做到了“不赔”。
临结束时,方时恩一张脸满是沮丧,有些烦闷地抬手拿过手边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了。
孙知贤这时候将手放在他的背后,轻轻拍了拍,适时安慰道:“没关系,时恩,说不定你下次再来时就会赢了。”
孙知贤绅士礼貌地微笑,并且稍微扬声对刘老板说:“老规矩,记我账上。”
方时恩输的钱被刘老板先行垫付给了他输的客人,这账按照孙知贤的意思,是挂在他那。
“时恩,玩这么久也该累了吧,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孙知贤看着方时恩,语气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