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苏执聿看到他焦急又期待的眼神,眼睫眨动一瞬,点了点头说:“真的,以后书包里多了别的人的东西,都是别人悄悄给你的。”
苏执聿听到方时恩仿佛如蒙大赦,轻轻吐出来一小口气,小声念叨了一句“太好了。”
又看到方时恩绷紧坐直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后背也靠在了沙发上。
“那我们为什么还不走?”方时恩问。
“等医生拿一点药,你那一款安眠药副作用太大,我们换一下。”
听完苏执聿的话,方时恩安静下来,继续等着护士把药开好拿过来。
苏执聿这时候看到方时恩坐在沙发上并拢的膝盖,双手也交握在一起,放在腿上,很像是苏执聿从前参加参观油画展时,在油画上看到过的淑女坐姿。
苏执聿忍不住多看了他的并在一起的腿两眼,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伸手将手放在方时恩的膝盖上。
方时恩感觉到苏执聿的手心温热的触感,他并不想让苏执聿在医院里抚摸自己的腿,但是好像因为感谢他请假带自己来看病的份上,只是又叹了一口气,没有阻止他。 苏执聿的手微微用力,帮他分开了一些,感觉到方时恩的坐姿被自己调整好了,才收回手来。
为了方便,以后每周来心理咨询室看诊的时间调到了周末。
即使是傲慢自负自认有能力有手段的苏执聿,对待方时恩这样只体现在心里没有体现在身体上的病症也十分的束手无策。
这并不是苏执聿在方时恩这里做的不够好,又或者是他本人不够优秀没法成为合格伴侣,只是因为苏执聿本职工作不是医生。
在方时恩休学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常会看着方时恩走神儿,不理解方时恩的病,也不理解方时恩的消瘦。
到这个时候为止,苏执聿还是觉得方时恩现在的生活比之前在云淮市好了太多,但是要细细说来,有什么变化呢,方时恩出卖身体还在继续出卖,只是没能够再去麻将场里玩牌。
苏执聿刚成年时和苏执舒去过港岛的一家地下赌场,看到从前在生意场上见到过的老富商人都快已经病入膏肓,往赌桌前一坐又重新变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苏执聿也有时候想,即使是他愿意宽容方时恩再玩麻将,他当年玩那样大额,如今他不过是在公司里为胡春跃打工拿个薪酬,又如何能供得起他再像从前那样玩?
这样想一想,沉迷游戏又算是很无伤大雅的事了。
为了方时恩重回学校不再因为过度充值游戏而花光了钱饿肚子,捡一些别人剩下的吃食在被送进医院,苏执聿打开了方时恩的游戏机,花了十万元,将奇趣梦幻岛里的家具城和服装城扫荡一空,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已经买无可买时收手。
方时恩从客厅关上电视回到卧室时,看到坐在床上的苏执聿手里正拿着自己的游戏机。
方时恩神经骤然紧绷起来,又很难从苏执聿的神情里窥探出来对方的情绪,他贴在门那里,和苏执聿对视后,还是最先沉不住气,“不要……把我的游戏机没收。”
这句话前半句高,后半句语调又明显在苏执聿的目光下软下来,方时恩似乎也意识到他确实对游戏太过沉迷的事情。
“没有说要给你收走。”
苏执聿忙于工作,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给独自在家的方时恩陪伴,又不会对方时恩做会在家里乖乖学习读书看报的痴心妄想,给方时恩玩游戏,已经是最简便高效可以让方时恩安静待在家里,不胡思乱想的方法。
苏执聿这样想,于是伸手又把游戏机递给他。
方时恩很快接过来,像是很警惕苏执聿下一秒会反悔一样。
方时恩拿过游戏机,看到游戏停留在打开页面,背包里的东西因为超出背包最大容量,自己的邮箱里面也出现了九十九加的提醒。
方时恩止不住睁大了眼,他看到自己背包里琳琅满目的服装饰品,所有的房子款式也已经尽数解锁。
“你给我充钱买的?”
苏执聿轻描淡写地回问:“不然呢。”
整个云淮市加上燕塘市也不会找出来第二个会愿意管方时恩这样的坏孩子的人,方时恩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才会经常在苏执聿这里不知足的瞎胡闹。
方时恩完全沉迷在小诺亚一瞬间暴富拥有高达五层的豪华别墅带露天泳池的场景里,迫不及待又给小诺亚换上一身花花绿绿的高饱和色的衣服后,在屏幕上操作的手指一顿。
方时恩发现苏执聿还待在卧室里没有走。
虽然主卧是两个人一起住,但是方时恩在苏执聿在这里的看着自己玩游戏还是很不自在,他迟疑几顺,最后还是问道:“你不去书房工作吗?”
就算是偶尔从公司早回来一次,苏执聿也会去书房工作到十点半左右再出来。
苏执聿面无表情看着方时恩,也不说话,只是神色越来越冷。
方时恩这时候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捧着游戏机,还不太确定心中所想,于是试探地说了一声:“谢谢老公。”
苏执聿这时候才算是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然后从床上起身了。
苏执聿从床上离开,方时恩瞬间便扑到了床上去。 苏执聿临离开卧室前,站在门边,突然侧过身,看了方时恩一眼后,出声问他:“要不要我帮你办走读,以后在家里睡?”
苏执聿发现方时恩没有立刻就很欣喜地答应,而是很扭捏很不情愿一样说:“为什么?”
苏执聿收回视线,神情淡淡地,看不出波动:“不是你自己说认床很严重。”
方时恩想虽然自己认床严重,但是在家里没有夜里睡不好,也可能根本原因苏执聿夜里也很少让自己睡,他都在白天昏睡。
“我在家里也睡不好。”方时恩这样讲。
苏执聿一点儿也不信,感觉方时恩在故意拿乔,是想要听自己多挽留他几句,于是故意问:“抱着睡也睡不好?”
这似乎是勾起了方时恩的一些回忆,想起来那天夜里苏执聿为自己捂着耳朵,抱自己很紧睡着的事情,那天晚上他甚至连梦也没有做,得到了久违的良好睡眠。
于是,方时恩似乎有几分动摇,毕竟失眠这件事还是带给了他太大的折磨,他看向苏执聿,问他:“每天都抱吗?”
苏执聿有时候很坏,甚至事后也要自己求他才愿意给方时恩安睡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