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轻风从敞开的门外吹了进来,大厅中,一袭淡淡黄衣的人儿静坐在椅子上。
昏黄的灯光照映,泪西将小手交织搁在膝头,显得有点局促。
她在等人,她要向他打听一些消息。
修长的身影自门外踏入,她立刻受惊似的站了起来,微颤的薄唇有点心虚:“你怎么来这?”
楚弈挑起狭长的眼角,似笑非笑:“我的爱妃在这,我来这找她。”
泪西的脸上立刻染上嫣红,交织白的手指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小声嗫嚅着:“你不是才刚躺下歇息吗?”
“没有爱妃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他故意凑近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泪西慌忙垂下眼,不自在地躲了开来,她特意约了人在此见面,没想到楚弈竟然也来了,这一会该怎么办?
深黑的眼瞳紧盯着她,唇角笑意不减,长指暧昧地轻挑起她的一缕青丝,缓缓道:“你看起来很紧张,莫不是在这里等待情郎吧?”
“情郎?”她差点惊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没有”
“哦?我想也是,天下哪还有男子能比得过本王?”他顺势用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冷薄好看的双唇就要凑了过来。
泪西张大着眼睛,淡淡的睫毛不停地眨动。这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自从昨天在广场上给她安心一抱之后,突然变了个人,跟前几个月的深情用心很不一样。
一天下来,他不时对她动手动脚,显得十足地轻佻,却又让人忍不住沉醉。
昨夜,他一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才喘息着抱她入眠。
白天,锐利的眼眸中有一种清浅剔透的色泽,时刻将她笼罩在视线范围之内,害她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才找了个机会独自出来结果还是被盯上。
他是在害怕吗?害怕自己去找少凌哥哥?
这样一想,她的心又变得柔软,还夹杂着淡淡地心疼。
眸光一闪,他的唇就落了下来。吻,从她额心的朱砂痣开始,沿着眼皮、鼻间一路往下,然后迅雷一般极捕获她的芬芳双唇。
心跳一声又一声,像要蹦出心口。
泪西差点就此丧失理智,可眼角的余光一瞥到敞开的门扉,意识又清醒过来,只能伸出小手用力推着他的胸膛。
“笨女人,专心点!”他的口气有点恶劣,霸道地捧起她的小脸,唇上的动作多了点力道。
“喔”她的声音被他吸走,理智飞快地被抽离。
等她再次回过神时,只听楚弈冷然的声音划过夜间清冷的空气:“非礼勿视!慕先生不懂得回避么?”
慕千寻来了?泪西只觉一股火热迅从脖子蔓延到脸上,在灯光的辉映下更是彤红一片。
慕千寻修长的身躯挺立在门外,夜风掀起他白色的衣角,灯光照过去,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尘脱俗的仙子。
“在下是来见泪西姑娘的。”他淡淡开口。
“恩?”楚弈不理会怀中女人的挣扎,修眉微蹙“这三更半夜,你要见本王的爱妃做什么?”
“是我约他的!”泪西终于咬牙一推,推开了那道坚硬的胸膛,她满脸尴尬“让慕先生见笑了。”
慕千寻不以为意地微笑:“泪西姑娘深夜找我,想必是有重要事情。”而他,也正好有事情要请教她。 泪西紧张地看了看俊脸紧绷的男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出口:“慕先生,我想知道柯少凌的情况,他在哪?现在怎么样了?”
楚弈悄悄握起了指,指间升起寒意。她果然是来问柯少凌的情况,这该死的小女人,她难道还不明白么?自己已经这么爱她,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开她的!
关于柯少凌,即使她要问情况,也可以选择相信他,跟他一起来问的。
慕千寻眸光暗了一下,低沉道:“柯兄他没事,只是军务紧急,昨天这边一结束,他就立刻带军上路回大唐了。”
听到柯少凌没事,泪西悄悄松了口气,眼睛变得明亮,欣喜洋溢在眼底:“少凌哥哥真的没事?”
慕千寻看了修眉蹙拢的楚弈一眼,点点头。
“少凌哥哥没事就好了。”她转身抓过楚弈的手,浮起笑容“我只是想知道少凌哥哥是否平安而已,现在我放心了。”
楚弈紧了紧下颌,轻轻地抚过她的长,柔声道:“你放心了就好。”
他拥过泪西的肩头,朝门口走去。
“多谢慕先生。”他的话隐藏着一种难以言预的复杂。
“楚王。”在他们经过身边时,慕千寻出声唤住他“关于颜儿”
楚弈抿起薄唇,他是很欣赏慕千寻这样的人才,但这样的人才并不适合做颜儿的依靠。
“多谢先生对舍妹的关心,本王正欲将颜儿许配给银翟兄,所以若是无事,请先生离颜儿远点,免得让人误会。”说完,楚弈拥着泪西踏出门去。
“你怎么这样说?颜儿她答应了跟银暝联姻了吗?”
泪西的声音随风传入慕千寻的耳朵。他怔怔地站着,眉宇间浮起更深的失落,挺直的背影格外孤寂。
他承认自己在大唐对颜儿是冷漠了些,那时候他刚从失去咏唱的情怀中走出,又一心担忧着病重的瞳瞳,也根本无心去应付一个只会瞎热心的公主
楚弈定是要维护自己的妹妹,才对自己如此疏离的吧?他们曾经惺惺相惜的情分只怕也已变得脆弱。
只是颜儿,她真的答应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么?
三日后。
各君带着自己的眷属回诏,咏唱这几天因为小洛尔日夜未眠,眼皮浮肿,阁昱拥着她的肩头来到宫门之外。
泪西给咏唱一个拥抱:“好好保重自己,有须乌子大师在,小洛尔很快就会好起来,不会有事的。”
瓦儿也握握她的手:“是啊,下次来的时候,小洛尔一定长很高了。”
咏唱明眸立刻蒙上阴影,面色沉忧:“大师说只怕是先王当年下咒之心报应到小洛尔身上了”
“别担心了,小洛尔一定会没事的!”泪西肯定道。
蓝倪行动不便,早就被殇烈抱上了马车,颜儿依依不舍:“倪儿,等你生下小王子,我跟哥哥、泪西还有苓儿都来看你。”
泪西也缓步走了过来,眼中闪动泪光:“倪儿,路上小心,等你的好消息。”
瓦儿抹抹眼泪,抽泣起来:“好舍不得大家哦找个时间,大家一定要到银暝来玩“
男人们默立一旁,对于分别,他们已经历多次本无多大感慨,见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个生离死别一般,心里倒添了几分沉重。
殇烈先伸出手:“但愿此番之后,我们四诏能和平共处,再无战争。”
阁昱慎重地点点头:“阁昱以祖先名义启誓,此后无论生什么,我蒙舍都会先维护四诏和平安定!” 银冀咳嗽了几声:“我终于可以放心了,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咳咳”楚弈挑唇笑道:“我们若再起战端,只怕光那几个女人难以应付了。”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找到自己倾慕的身影,轻笑了起来。
阁昱面向慕千寻:“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咏唱暂时抛却忧伤,微笑着注视他:“慕大哥若是愿意,仍然可以留在蒙舍。”
话刚出口,揽住她胳膊的大手瞬间紧了一下。
慕千寻瞥了阁昱一眼,笑笑:“我还有事要去处理。后会有期。”
另一边,马车旁,银翟带着温柔的笑:“倪儿一路保重,若是殇王再欺负你,随时找我。”
一旁的殇烈立刻黑了脸,这几天已经有两个男人说这样的话了,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自己对蓝儿像珍宝一样呵护吗?
马车前只听到银翟如古琴般动人的低笑声。
颜儿目不斜视地越过慕千寻身边,径自来到那个低笑的男人面前,青光下展开一抹灿烂地笑花:“银哥哥,有空我一定会去银暝,记得好好招待我哦。”
银翟回头笑着,俊美的容颜闪耀着如玉的光芒,看得数步之外的白衣男人直皱眉。
瓦儿一把扯过颜儿,嘟嘟嘴:“你来银暝我会陪你啦,还不够么?”
“呵呵”一群人,在笑声与分别的忧伤中分散离去。
北诏王宫。
春日暖阳高照,园子里的杏花早已开了枝头。白色的花瓣随风轻飘落下,花儿继续随风飘落,似雪一般,但却有着怡人的气息。
一片纷扬落花之中,鹅黄色的身影是那般淡雅,却又明亮地让人无法忽视。
漆黑的双瞳锁住园中亭子里的那抹淡颜,散温玉光华的俊脸浮现一抹微笑。
从蒙舍回来之后的日子,是他此生中最宁静幸福的日子。每天可以看到她的身影,那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十二年,他浪费了太多的机会和时间,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贵,感谢上苍,一切还来得及。
尽管当他说“他爱她”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直接回应过,但是,仅是每个夜晚抱着她,注视着她的恬静容颜入睡,一颗心就被涨得满满地。
她的眼睛对他而言,是天空中最美丽的星星,他很喜欢看她笑,浅浅地,淡淡地,柔柔地,似三月的飞絮,又似这晶莹的杏花,瞳孔都是笑晶晶的。
以前,他怎么会认为她平凡难看呢?世界上最难看的应该不是人的外貌,而让人感觉最美的却应该是人的心灵。
泪西——他看进了她多年来脆弱又坚韧的心,深深地感觉到了她的美,如同这漫天轻扬的花瓣一样,带着甘甜的芬芳,美得醉人。
楚弈微笑着,步入园子,走近那个独立亭中的人儿。
闻到了脚步声,她转头,青丝轻舞,恍若一株淡雅素妆的杏树,看在他的眼中美不胜收。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以同呢?”他扬声轻问,黑瞳中一片宠溺。
仿佛适应了他随时展现的浓情,泪西淡笑:“以同被颜儿叫走了,好象在商量什么事吧!”
“颜儿?她又要耍什么名堂?”楚弈皱眉。
泪西抿唇瞥他一眼,有些担忧:“颜儿回宫以来有些奇怪,你说她怎么可能就真放下慕千寻了呢?可是,她又什么都不说,还拼命在我面前提起银翟,我都有点不确定颜儿的心思了。”
楚弈优雅地拈起她肩头的一片落花,淡淡道:“颜儿为什么不可能放下慕千寻?银翟玉树临风,出类拔萃,并不比慕千寻差。”
泪西摇头:“你太不了解女孩家的心思了。银翟确是人中之龙,但以颜儿对慕千寻之前的痴情,是决然不会这么快放开他的。何况,慕千寻又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表现太反常了。”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的表情很认真:“女孩家的心思?那你呢?你是否也还放不下柯少凌?”
和风之中,杏花飘香,掺杂着几不可闻的酸意。
泪西咬住了下唇,纤腰不自觉挺直了起来。
少凌哥哥她曾经认为全世界只有少凌哥哥才能给自己温暖呵护,只有少凌哥哥才明白自己的脆弱从不嫌弃她的缺陷,她曾经一度那样依恋他。
在分别的十二年里,她藏着他送的小刀,给予自己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在他再次出现带着满腔真情照顾自己的时候,她的心真的毫不犹豫地陷了进去。
这样深长的一段感情,怎么可能说抛却就抛却呢?
楚奕纠结起修长的墨眉,语气低了几分:“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
泪西为他话语里的酸涩怔了一下,她没有逃避,反而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瞳底,轻声而冷静地说道:“楚弈,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值得珍藏的记忆,不能因为你爱我,就要让我抹掉这一切。很长的时间里,少凌哥哥在我的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但是现在我能给他的只有祈祷和祝福。”
楚弈放开手指,扯扯唇:“如果他再次回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泪西,跟我走,你会跟他走吗?”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有一种极欲掩饰的恐惧,害怕柯少凌回来带走她,他的言辞和举动都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他还是一边表达自己的爱一边极力维护自己高贵的尊严。
见他这副模样,泪西的心湖像在青光下泛起了涟漪轻波,她眼一闪肯定地回答:“不会!”
“真的?”楚弈紧盯着她,仍不敢确定,他是真的害怕。即使晚上她柔顺地窝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对他笑,他还是害怕。
泪西再次肯定地点头:“真的!因为现在有个更好的男人守在我身边,这个男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嘲弄我,蔑视我,他现在也学会了对我呵护宠爱”
“这个男人是在说我吗?”他的手指有点颤抖。
“难道我身边还有另一个男人吗?”泪西反问,眸子晶莹。
“没有!本王也不允许有!”他的话充满霸道,不过很快又变得小心翼翼“不过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才这样不抗拒我吗?”
那如果又一个男人对你好呢?你是不是也会接受别人?你的心也爱着我吗?
这句话在嘴里徘徊了无数次,但自上次因此闹得不愉快后,他一直不敢再问。
他是如此战战兢兢,惟恐有一点点做得不好,引起她从前的伤心记忆而不接受自己。他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对她的付出终会得到回报的。
可是,他明明很渴望得到回报,又一次次安慰自己,没回报也无防,只要这辈子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忧心,想不到从前高贵不凡睨眼看天下的邪君也会有今天
泪西心中没有一丝得意,反而漫出淡淡心疼。难道自己表达地还不够明白吗?难道非要将那句“我爱你”说出口吗?
“泪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也有其他男人对你很好,你会抛弃我吗?”
“这真是傲慢自负,自命不凡的邪君问的话吗?怎么听起来如此没有自信?”泪西眨眨眼睛,想逗他轻松一点。
楚弈嘴角僵了一下:“你说得对,以前的楚弈的确很混蛋,傲慢自负,自命不凡,总是混蛋似的欺负你。但是,他已经过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并且愿意用他剩下的所有的生命来疼爱你,呵护你这样做,你能一辈子只陪伴他吗?”
对望着他深情的眼睛,泪西凝视了好半晌,直到雾气上升他的容颜变的模糊,她才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这样的话语,她最近听过好多次,可是每听一次,仍是止不住感动。
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在做梦,或是产生了幻觉
“噢,你怎么哭了?”楚弈有点慌张,这么多年来,他极少见她哭的样子,可是最近,常看她不自觉浮起泪花,引得他的心口一抽一抽的。
“楚弈你真是个坏蛋吗?每次都故意说这样的话”让她感动地一塌糊涂,晶莹的眼中闪烁着光亮,她皱起小脸“你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妃子?这辈子,我都要守护你啊!”因为他对她好,所以她接受他。 因为她载着守护他的使命,所以她会一辈子陪着他。
这就是原因吗?尽管,那句爱语还没有出口,可是,楚弈已经不想去追究,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噢!泪西。”只听深情地低呼一声,沙哑的嗓音蕴涵道不尽的真情,他将她抱进怀里,双唇也在同一时间吻了过去。
泪西陀红着小脸,越来越现这个男人的患得患失,有时候一个激动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之举,真是羞人。
良久,他放开她,怜爱地抵住她的唇,眼神非常真挚:“泪西,我不管了,有你陪着我就好!”泪西悄悄扬唇,粉嫩的唇瓣经过刚才的洗礼变得格外红润透亮。她抬起小脸,坦诚地开口:“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少凌哥哥无论在哪,我都不会忘记他。”
楚弈没有回答,立刻俯头,又是一顿让她晕头转向的热吻。
良久,他悄悄吸了口气,黑眸幽暗。
不忘记就不忘记吧!以后只要这个笨女人再敢提一次柯少凌,他就要以甜蜜的惩罚让她臣服,总有一天,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叫楚弈的男人!
假山之后是百花盛开的别苑,流水清溪从回廊之下徐徐经过,一大片桃花笑绽枝头,争妍斗艳,绯色明烟。
回廊的玉栏之畔斜偎一个宫装丽人,纤腰楚楚,黛眉如月,正是楚颜。
这几日,她不时神幻虚游,主要原因自是为了突然出现在蒙舍的慕千寻。
再次相见,说不惊喜心动未免太矫情,但她已不会如从前那般凭一股脑热情往前直冲,到最后得到的只是失望与伤痛。他回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黑衣组织的事吧,跟自己又有何关系?
楚颜啊楚颜,你的心若再为那个人动,你就是天底下最蠢最笨的女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忘却他,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能再轻易交出去让人家撇弃了。
泪西走到她身边,她都置若罔闻,兀自沉思在自己思绪中。
“颜儿有心事不防跟我说说。”泪西开口道。
颜儿眨眨眼睛,收回心思笑道:“有哥哥时刻伴在你身边,我这妹妹都被丢到一旁了。我只要一去找你,哥哥都要吃干醋的。”
泪西扑哧一笑:“哪有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哥哥把你当星星月亮一样,你是反应迟钝,全天下人都看得出来,就你自个儿感觉不到。”颜儿的大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你说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呢?若是他不是我哥哥,嘿,我一定跟你竞争到底。”
泪西掩掩嘴:“你敢说以前的他也算得上是好男人么?”
颜儿瞪瞪眼,连忙为哥哥说好话:“怎么不算?哥哥对天下女子都好得不得了,虽然以前很不理智地老针对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那正表明你在哥哥心目中的位置一直都与众不同呢。”
“好啦好啦,不用说就知道你哥在你眼中是完美无缺的。”泪西扬起唇角,显得轻松愉悦。
“泪西,你比以前开朗多了。不过哥哥好象有点惨哪,我看他最近好象精神不大好。”颜儿盯着她的笑餍,想起以前时常面容带着忧伤的她。
“他哪惨了?再说晚上都休息得很好啊。”泪西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颜儿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暧昧地挑挑眼角:“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们俩每天晚上都忙着恩爱,没有睡觉啊?”
半晌,泪西才反应过来她话语里的意思,羞红立刻席卷了整个脸蛋,声音变得轻细:“你一个姑娘家胡说些什么啊!”“嘿,被我说中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和哥哥成亲都十几年了,以哥哥的性子是不是晚上都让你很幸福啊。呵呵,你看人家咏唱和倪儿都做妈妈了,你还在这像个小姑娘一样害臊。”颜儿轻笑着拍拍她。
这一拍,泪西的小脸几乎要低到胸前了,她好不容易抬起头:“你别胡说,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怎样?快点生个小家伙让我做姑姑,我可是迫不及待了。”颜儿笑得灿烂。
泪西却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她抛开自己的羞怯,拉着颜儿道:“你真对慕千寻死心了?”
“我”谁人问她,她都笑得若无其事,泪西是从头到尾了解最清楚的人,她这一问,颜儿立刻撇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