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音也没闲着,下令安插在后宫的钉子开始行动。于是到了傍晚的时候,一群小宫女意外的在长安殿附近找到一个布娃娃,被路过的一位的尚宫看到。尚宫大人被吓得半死,巫蛊,又是巫蛊。之前的案子还没了结,怎么又发生了巫蛊。
此事无法隐瞒,尚宫大人急忙派人禀报林月音,林月音又派人禀报孝昌帝。很快那个邪恶的布娃娃就摆在了孝昌帝眼前,一样写着生辰八字,一样扎着触目惊心的钢针。不同的是,上面的生辰八字是文婕妤的,而且看材料看色泽,这玩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孝昌帝狠狠捶打书案,一而再的发生巫蛊,后宫成了什么地方。猖狂,实在是太猖狂。查,一定要严查,查到一个处置一个,绝对不会留情。孝昌帝满眼杀意,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事实是,文婕妤有可能真的被人冤枉。有人使出连环计,想要一举铲除最受宠的张贵妃和怀有身孕的文婕妤,好阴险的心思。若非被人及时发现,孝昌帝就成了幕后之人手中的刀。这无疑是狠狠打了孝昌帝一巴掌,将孝昌帝打得晕头转向,面子里子丢尽。
孝昌帝双目喷火,心中一股郁气无处发泄。后宫接连出事,林月音身为掌管后宫的皇后,责无旁贷,得承担监管不力的责任。于是孝昌帝怒气冲冲的来到清宁宫,质问林月音究竟是怎么打理后宫,为何后宫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简直是无能。
林月音心头冷笑,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根源还是在张贵妃身上。张贵妃受宠,将众人刺激得失了平常心,大家心态一乱,是非自然少不了。说到底,还是孝昌帝管不自己的命根子,还一个劲的一意孤行。
至于巫蛊,林月音更是想要哈哈大笑。孝昌帝因为巫蛊要大开杀戒,林月音干脆以毒攻毒,以巫蛊对付巫蛊。果不其然,文婕妤身上的罪名眼看是要被洗清了。至于她被孝昌帝斥责的事情,林月音好不在意。想要做成事情,受点委屈那是必然的。不过,林月音并不觉着委屈,反而有些得意。你们这些小贱人,平日里一个个嚣张无比,最后还不是被本宫玩弄于鼓掌中。
林月音当着孝昌帝的面,摆正态度,主动承担错误,并请求责罚。
孝昌帝也知道巫蛊一事怨不得林月音,自己之前完全是迁怒。孝昌帝叹了一声“罢了,皇后也只能管住面上的事情,下面那些人的龌龊心思皇后还管不了。”
“多谢陛下体谅。”
“皇后说说,此事谁的嫌疑最大?”
林月音蹙眉“这可不好说。后宫人太多,长安殿又是文婕妤怀孕后才搬进去住的,若是有心人想做手脚,机会实在是太多了。这会臣妾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孝昌帝紧皱眉头,有那么一刻,孝昌帝差点想说这一切是不是张贵妃做的。话到嘴边,孝昌帝又急忙换了话题。最终提也没提张贵妃一句,反倒是嘱咐林月音派人照顾好文婕妤。等事情查清楚后,自然会给文婕妤一个交代。
文婕妤的危机被化解,但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林月音还不能闲着。
裴颜卿路过园子,随手采摘了一朵鲜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清香扑鼻。于是裴颜卿就带着这朵亲手采摘的鲜花,嘴角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容,来到了清宁宫请见皇后娘娘。
很快,裴颜卿就被迎了进去,被请到东次间。林月音不在,连个宫女都没有。裴颜卿四下看了看,嘴角一瞥,姿态悠闲地坐下,静候林月音的到来。
林月音姗姗来迟,让人奉茶,然后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裴颜卿拿出采摘的花朵“送给娘娘。娘娘可喜欢?”
林月音顺手接过来,随意看了两眼,就丢弃在地上,还非得踩上两脚才甘心。
裴颜卿呵呵一笑“娘娘就真的这么嫌弃我送的礼物,先是花灯,如今换做一朵花,依旧是被践踏,真是伤心啊。” “本宫请太傅过来,是有要事相商。至于旁的,本宫可没那时间同态度唠嗑。”林月音嗤笑一声,区区一朵鲜花就想收买她,真是痴心妄想。
裴颜卿挥挥手,随意说道:“好吧,咱们先不说礼物的事情。不知娘娘想同我说什么要事,才算不浪费时间。”
“汾州,璐州,我从萧家手里要了过来。但是我手上缺人手,所以只好便宜裴卿,分裴卿一半利益。”林月音直接说道。
裴颜卿看着林月音,目光带着明显的深意“这就是娘娘出面保下文婕妤的报酬,不错,不错,这买卖不亏。巫蛊对巫蛊,陛下这会该焦头烂额吧。”
“陛下和本宫如何,裴卿不用操心。裴卿只需要告诉本宫,你愿意同本宫合作吗?”
裴颜卿笑问:“这么好的事情,娘娘为何不找林家人。”
林月音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一抹讥笑,然后说道:“凡事有利有弊。林家承受得起好处,却担不起风险。不过裴卿不同,相信就算是有天大的风险,裴卿也有本事抗住。”
“娘娘可真看得起我。”裴颜卿哈哈大笑起来“罢了,既然是娘娘要求,我答应就是。我会派遣人手接管这两地,名单改日奉上。”
“甚好。”林月音抿唇一笑,同裴颜卿合作就是省事,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代价太高,这让林月音有些不痛快。
林月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既然代价太高,那将让裴颜卿额外替她做点事情。于是林月音说道:“本宫不希望看到张家太太平平,若是能闹出官司,让世人皆知张家人的德行那最好不过。此事,还请裴卿多多帮忙。”
裴颜卿挑眉一笑“娘娘要借机生事,给陛下增加压力,顺便降低陛下对贵妃还有张家的观感,以便让文家顺利脱罪。”
林月音眉眼一弯,笑了起来“裴卿说的没错,那裴卿愿意帮助本宫吗?”
“帮了娘娘,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汾州,璐州难道还不能满足裴卿。”
“一码归一码。”裴颜卿弯腰,缓缓靠近林月音,呼吸彼此可闻“若是娘娘肯接受我的礼物,那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助娘娘,将事情圆满办成。只可惜娘娘不领情,一脚踩掉了我的心意。娘娘,我这心受伤了,若是没点补偿,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无耻渣男,一朵破花也敢代表心意,还敢说什么有心无力。林月音嗤笑一声“裴卿的脸可真够大的。”
“一般一般,都是同僚们肯给面子。”裴颜卿大言不惭。
林月音逼近裴颜卿“裴卿想要什么样的补偿?这样亦或是那样?”
只见林月音抬起手,轻抚着裴颜卿的面颊,嘴角勾起,明晃晃的嘲讽。穿着镶着珠宝的绣花鞋,一只脚勾搭着裴颜卿的小腿,晃啊晃,勾啊勾,缠啊缠,十足的暧昧。
裴颜卿目光灼灼,像是要将人灼伤。他猛地抓起林月音的脚,干脆利落的脱掉绣花鞋,脱掉棉袜,双手捧起娇嫩小巧的脚“娘娘乃是尤物,陛下不懂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林月音冷哼一声,缩起自己的脚,一改之前轻佻的模样,姿态极为端庄“裴卿现在还是有心无力吗?”
裴颜卿哈哈大笑起来“娘娘放心,我现在充满了力量。娘娘吩咐的事情,要不了几天就能见到效果。”
林月音板着脸“如此甚好。裴卿切莫让本宫失望。本宫这人睚眦必报,若是谁惹了本宫不痛快,本宫定会千百倍的报复。”
裴颜卿笑道“娘娘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我自然不会让娘娘失望。因为我可不想落到文婕妤还有张贵妃那样的下场。啧啧,文婕妤这会该对娘娘感激涕零吧。谁会想到,这一切全是娘娘算计的。果然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林月音嗔怒“胡说八道。本宫乃是皇后,岂能行小人行径。没有证据的话,裴卿最好少说。否则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裴颜卿张嘴一笑,不置可否。这人啊,就是虚伪,明明是个阴险小人,偏偏还要装作大度雍容。更了不得的是,林月音做出这副姿态,竟然无往不利,宫里面不少人都认定了林月音是个大度的人。要裴颜卿说,这后宫最小气最不能惹的人,就是林月音。简直就是小心眼到了极点。偏偏他还就喜欢这样的小心眼,小心思,尤其是耍着阴谋诡计的样子。哈哈,他的口味果然独特。
裴颜卿变着戏法,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朵鲜花“送给娘娘的心意,娘娘就算要扔,也请等我离开后再扔。”
似乎是真的怕林月音不肯给他面子,会当着他的面扔掉,再踩一踩,就见裴颜卿送完了花就匆匆离去。
林月音冷笑一声,本想随手扔掉,却鬼使神差的拿起鲜花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迷人的花香扑鼻而来,还夹杂着一点点别的味道。莫非是裴颜卿的味道。林月音当即皱起眉头,显然是不乐意了。抬手就要扔掉,却又缩回手,干脆将鲜花插在花瓶里,还亲自浇水。
林月音啐了一口,她肯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于是林月音果断的将鲜花扔掉,踩烂,心头还骂了两句渣男,贱人。 贱人裴颜卿的动作很快,才过两天,京城内就爆出张家大少欺凌良家妇女,致人家破人亡的事情。苦主敲响京兆府大鼓告状,请官老爷替她一家伸冤做主。此事涉及京城新贵张家,京兆尹大人不敢自专,生怕一个不好,头顶乌纱帽不保。于是连忙进宫禀报此事,请孝昌帝拿主意。
孝昌帝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听闻张家来京短短时间就惹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当即下令严查此事。
京兆尹大人得令,有了孝昌帝这话他是妥妥的放心。回去后,就下令衙门巡捕彻查此事,务必做到证据确凿,任谁来翻案也翻不出风浪来。
张大少被锁拿,张家人慌了。别看他们平日里高调,可毕竟才来京城,根基还没打稳,心里面其实还是虚的。外加京兆府强硬的态度,更让张家上下惶恐。莫非是张贵妃要倒霉了。不过不管张贵妃如今是个什么处境,张夫人也得急匆匆进宫请张贵妃救命。
张贵妃意外极了,以她受宠的程度,除非遇到二百五官员,谁都会给张家一个面子。那京兆尹大人并非二百五,却做了二百五才会做的事情,可想而知定是有人给了他胆量和勇气。这个人是谁,不用猜也知道是孝昌帝。
这样一联想,张贵妃也急了。张大少同她没血缘关系,死不死她不关心。可是她关心自己的处境,尤其是自己在孝昌帝心目中的地位。张贵妃没给张夫人一个交代,就将人请出了宫。然后派人请孝昌帝,就说她身体不舒服,等着孝昌帝过来看望。
孝昌帝来了永福宫,张贵妃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痴痴的望着孝昌帝“陛下来了,臣妾身子不争气,让陛下担心。”
“爱妃说这些作甚。爱妃用心养好身子,朕还等着你伺候。”
张贵妃羞涩低头“臣妾一定会养好身子,届时”张贵妃凑到孝昌帝耳边,嘀咕一阵。
孝昌帝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说道:“还是爱妃懂朕。”
张贵妃有些不好意思,拉拉扯扯的到了最后才说起正事“陛下,张家的事情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管教不严,没能及时约束他们。”
“此事同爱妃无关。爱妃近来缠绵病榻,哪里有空管得了张家的事情。”顿了顿,孝昌帝又说道:“朕知道你担心张家,你放心,朕有分寸。”孝昌帝早就打好主意,对于张家的事情小惩大诫,能用钱解决就用钱。总归不会让张大少真的偿命。
有了孝昌帝的话,张贵妃放心下来。心里庆幸自己在孝昌帝心目中依旧有分量。
孝昌帝离去,张贵妃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这咳嗽的毛病时好时不好,害的她一直没办法承宠。短时间内没关系,可一旦时间过长,再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田婕妤,张贵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狠狠捶打床铺“什么太医,分明是庸医。一个咳嗽,治了这么久还不见效。”
“娘娘息怒,太医吩咐娘娘的病需要静养。”
“静养,静养,整天就只知道说静养。时间不等人,这后宫就是吃人的地方,你让本宫如何静养?再静养下去,本宫就要被打入冷宫了。”张贵妃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说。
宫人们吓了个半死,玉安好说歹说才让张贵妃息了怒火。
张贵妃咬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本宫怀疑这病不是偶然。”有前车之鉴,张贵妃实在是不敢大意。她吩咐玉安“想办法从宫外带个大夫进来,本宫信不过那些太医。”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