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王,我当然有当面审判她,向她宣布更沉重的刑罚的机会。”他的目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答道。
“……所以她就当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吗。”她果然睁大了双眼,一脸“哦天哪这件事太荒谬了”的表情,“还是……我会错了意,阿斯嘉德伟大的神王陛下主持的是一次私下的非正式不公开审判?”
他的目光再度闪烁了几下。然后,他毫无预兆地突然露齿一笑,笑得充满了某种恶意。
“哦,别担心。”他一点也不真诚地安慰她,“审判的时候她仍然戴着那具口枷,即使想要说什么话也都被魔法禁止了……过了好几个月,她终于聪明到想起自己可以用手写的方式来向众神之父举发你撒下的弥天大谎,借以作为赎罪悔改的表现,期望众神之父能够减轻自己所受的刑罚了――”
约露汀再度一愣。这一次,惊讶之色浮上了她的脸庞。
“手写……?!”她自言自语地重复这个字眼,然后颇有一点佩服和自嘲似的耸了耸肩,摊手一笑。
“正是。……要看一看吗?”他好脾气似的提议道,然后没等她同意,他就举起左手,在半空中虚虚划了一个圆圈。圆圈里几乎是立即就浮现了一层朦胧的虚影,那影子正中是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假如一个在世人眼中已经死去的人还活着,您会怎么想?”。 约露汀面露惊奇之色,紧盯着那张纸条的幻影。但洛基很快就挥了挥手,那层虚影应声随之消散。
……好吧。
所以他看到那张纸条之后,并没有置之不理,或是作为罗蕾莱在绝望中疯狂的最后一点证据而一笑置之,而是去和那个曾经与她在地球上的神盾局工作飞船里对峙的妖妇会面了?
“……我认为,作为众神之父,第一眼看到这种内容的字条,联想起的应该是你才对。”她苦笑了一下,善意地提醒道。
谁知道他却好脾气地耸了耸肩,并不为她的话生气。
“是啊。可是谁叫我不是真正的众神之父呢?……所以,我第一眼看到这种内容的字条,联想起的……就是你。”
他看到她带着点惊奇似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抹奇特的笑意就慢慢在她脸上漾开,衬得她整张脸都似乎在发光一样;但是她并没有说这是为什么,而是用一种轻快得有点过了头的声调说道:“我猜当时的情景一定很有趣……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目睹。”
他的眉心一瞬间就皱紧了。他不悦地瞪着她,觉得她那种故意做出来的愉快表情真是刺眼极了。
他敢打赌假如她真的在他与罗蕾莱会面的现场,脸上就不会露出像现在这样令人不快的愉快表情了――那个表情真虚假,不知为何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即使是她从前那些愚蠢的表情,也比现在的这种虚伪的愉快要好得多――
其实对于罗蕾莱的审讯,哪里算得上是什么真正的审讯,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当日那个妖女仍然戴着那具颈圈状的口枷,因为魔法的威力而不能说出一个字;他作为奥丁,只是威风凛凛地高踞在王座上,面无表情地再次宣布了她的罪行和对她终身监/禁的惩处,喝令侍卫们将她押送去地牢,仅此而已。从那天起,一直到地牢的守卫突然有一天给他送来了这张内容触目惊心的字条为止,他也从未想过要去地牢跟这个妖女叙什么旧。
即使接到了这样的字条,其中明晃晃的暗示意味使得他心惊,他也不曾丧失冷静,或径直冲向地牢打算问个清楚。
他首先召见了希芙,不动声色地询问她,她在中庭执行抓捕罗蕾莱的任务时,是否受到了什么人的援助。
希芙不疑有他,详细地叙述了当初在神盾局的飞船上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她以前从未见过的神盾局高级特工,米斯缇。
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一霎那,他就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