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居室的老房子,客厅厨房还有主卫共用,陶青梧为了图方便,租住了最大的那间卧室,有独立卫生间。
这会儿天色还早,另外两个房间的租户还没回来,她留秋音桐在客厅内休息。
秋音桐接过她递来的冰可乐,环顾四周,问了句,“你的卧室是哪间?”
她顺手指了下。
“我能进去看看吗?”秋音桐又问。
陶青梧犹豫了瞬,难为情回:“里面很乱,东西我都没收拾。”
“那正好啊,我帮你一起整理,不然你今晚要忙到什么时候,不用睡啦?”秋音桐轻轻一笑,让人根本没法拒绝。
她怔忡了下,跟着点了点头。
小区虽老,还是楼梯房,内里却很精致温馨,各类家具设施一应俱全。
陶青梧指纹解锁打开门,让开通道让秋音桐进去。 她本就不是邋遢的人,搬来的东西都整齐摆放在墙边。
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个整理衣服鞋袜,一个收拾零零碎碎的杂物。
接近尾声时,秋音桐从手提包中拿出最后一件针织衫,刚摊开就见里面夹着的东西掉了出来。
她弯腰拾起,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才道:“青梧,这件衣服里掉出来一个信封,你要不要单独收起来?”
陶青梧听见后看向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她,接过了信封,“哪件衣服?”
秋音桐示意给她看,是苏岚住院期间常穿的那件。
她心慌了瞬,小心翼翼地拆开,坐入到软椅中仔细察看。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信封,没有鲜艳复杂的图案,通体暗黄色。
里面的信纸想必是购买时配套赠送的,很简单的样式,映衬得上面的字体愈发清秀。
陶青梧看得很快,通篇都是苏岚在叙述当年的委屈,以及对当初命运的不满,最后一段才是真正对她要说的话,有未付诸于行动的呵护与爱意,还有无法给与她美好的懊悔与愧疚。
她心中微微一动,就连捏着信纸的手都在跟着抖动,过了会儿才道:“音桐,是只有这个信封吗?”
秋音桐一愣,老实回:“对啊,只有这个掉出来,还有其他东西吗?你要不要仔细翻翻看?”
陶青梧收好信放入搁在床上的收纳箱里,倏地勾唇笑了,“没什么,就一件小东西,晚一点我再找,可能被我随手塞哪里了。”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结束时秋音桐看了眼时间,竟不知不觉整整过了三个小时。
两个人简单地冲了个澡,陶青梧为了犒劳秋音桐,打算去小区附近的烧烤店吃夜宵。
路上她习惯性地给傅庭肆发了条微信,还为了力证自己没说谎,在上好菜后拍照片发了过去。
好不容易逮到没有其他人在的机会,期间秋音桐问了许多有关于她和傅庭肆的事情。
店内酒水畅饮,一开始两个人还只是共喝了一瓶果啤,最后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从冷藏柜拿了好几瓶啤酒过来。
陶青梧酒量不佳,一喝多就忍不住喋喋不休,一股脑将自订婚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秋音桐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着,实在震撼傅庭肆居然还有这一面,语调不由地沉了沉,“那你喜欢他吗?”
忽地,她又想起了苏岚写的那封信,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霎时又紧绷了起来,答非所问,低嗔道:“我想让他喜欢我。”
“我的喜欢对你来说重要吗?”
暗哑的男声自身后响起,两个人同时回头去看。
陶青梧酒意正浓,反应迟钝,一双眼睛满是朦胧的雾意,可相对来说参加过大大小小酒会的秋音桐就清醒多了,长而卷的睫毛扑簌簌地眨动了好几下,满脸的不可置信。
“哥?你怎么在这儿?”秋音桐絮叨了好几声。
傅庭肆弯下腰,没理会她而是和陶青梧视线平齐,不禁笑了,嗓音依旧低低哑哑,“回答她刚刚的那个问题。”
他又欺近了些,陶青梧下意识后仰,眸底迷离看不清情绪,可怜巴巴地一声不吭。
秋音桐有些糊里糊涂,在傅庭肆冲她抬了抬下巴后,才忽然反应过来。
——那你喜欢他吗?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陶青梧很明显感觉到傅庭肆呵出的热息紧紧地裹着她,将酒后的不适瞬间放大了无数倍。 静默的时间过长。
傅庭肆失了兴致,掌心覆在陶青梧的发顶,低嗤,“看来也不是什么谎都撒。”
陶青梧咬唇,很乖地用头顶去蹭他的手掌,笑得很乖。
看来真的是醉了。
他顺势用另一只手碰了下她的脸颊,是滚烫的触感。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陶青梧的一面之词,那此时此刻秋音桐亲眼所看到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傅庭肆。
她清了清嗓,傅庭肆终于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问她,“吃好了?”
“吃好了。”她点头。
傅庭肆让鹤叔去买单,又问,“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