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连称谓都换了。
青云观的宵一真人亲自出手都不能救治,这会儿回想之前情形,又见白皎姿态悠闲,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敬畏。
白皎淡淡回视:“不用。”
直到她进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她什么都没带,手中既无法器,又无符箓,两手空空迈进病房。
沈玉蓉咬着下唇,心中不甘。
病房里,弥漫着符纸燃烧的淡淡檀香气息,隐约可见阵法雏形,以谢渊为中心,还有未曾散去的灵力,白皎抬眼一扫,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可他既然失败,就代表此路不通。
想到刚才沈玉蓉说什么邪祟邪修,她微微勾起唇角,根本不是这样。
她已经明白。
床上躺着的人是谢渊,可他也是谢渊——
她看向身侧站着的男人,魂魄分裂她不止听说过,更见过,这会儿之前一切都有了解释,他和谢渊是同一个人,难怪它之前看起来那么单纯。
要让他们合二为一吗?
白皎轻轻笑了,她现在还没那个本事,唤醒对方她倒是胸有成竹,因为另一个魂魄就在这里。
想到这,她微微偏头,视线捕捉住某位躲闪心虚的鬼神。
黑白分明的水眸轻轻询问:“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他眼尾下坠,试图躲避,白皎:“不准避开,看着我。”
他猛地怔住,顿了顿,才看向她:“我们之前应该是一个人。”
早在见到谢渊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们是一个人。
当年天道覆灭,神明陨落,而他早已预见千百年后的一切,为自己谋划。
唯一变数是白皎。
他从未想过会遇到对方。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脏狂跳,莫名的清潮席卷全身,即便意识混沌,也下意识不愿伤害她,这种感觉,仿佛早已与她相遇千百回。
她是他认定的人。
当然,他解释时,一笔带过了这些,模糊地告诉白皎,他和谢渊就是一个人。
白皎了悟,难怪原剧情里,沈玉蓉和他其契约后,谢家独子突然暴毙而亡,沈玉蓉当时正苦恼身上的契约,心虚的躲避师门,因为消息实在是铺天盖地,才有这一笔剧情。
白皎没怎么留意,没想到伏笔在这里埋着。
至于现在,剧情早就变了模样,白皎自己也不知道后续发展,从某种情况来说,她也算是成功了。
他们是同一人,中间出了岔子,导致神魂分裂,谢渊出事,应该就是受到一部分冲击。
后来白皎询问他出事时间,果不其然,就是当初苗寨献祭之后,谢渊开始昏迷不醒,谢父找了很多天师,均无可奈何。
青云观就是他找到的最后一个,也是当世实力最高的门派。 扯远了,说回现在,要想唤醒谢渊,很难,毕竟他是魂魄出事,要想唤醒,必须对症下药。
对其他人来说很难,对白皎来说,倒是不怎么难。
因为这次解决的人不是她,倒不如说,是鬼神。
他没有名讳。
其实他已经有一些记忆,只是下意识在她面前模仿以前的模样,但是,他本能地不喜欢她拿自己当孩子,他想要她……
想要她的什么呢?
男人幽深眼瞳掠过一抹暗芒,还未来得及反复咀嚼这抹情绪,便听见轻柔的嗓音:“我知道你能叫醒他,唤醒他,好不好?”
他点头,又轻轻摇头。
声音低哑,专注的黑眸看着她:“你叫他谢渊,叫我什么呢?”
白皎这才意识到这点儿,之前小狗小狗地叫着,因为他实在太粘人,更像是热情地小动物,后来见他化成人形,她又不好意思,一直他他的称呼。
白皎狡黠一笑:“谢渊?”
男人眉头紧锁,一瞬明悟,她叫的是自己。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白皎微怔,红唇微张,隐约可见粉软的舌尖,藏匿在暗红色的唇缝中,无意识地散发诱惑。
“你生气了?”
病房里一片静寂,唯一的“外人”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白皎和他站在一起,高挑的身姿在他面前,也只到肩头,却意外的极其契合,仿若一对璧人。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她微微一笑,本就美艳的眉眼愈发动人心弦,犹如数不尽的红玫瑰妖娆绽放,散发出惊人的靡丽。
她拽着他的领口。
这是分外诡异的一幕,因为病房里,只能看见她的身影,她像是虚虚拽着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