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叫散播谣言,”森泽航一本正经地说,“这叫利用信息差。”
不出半天,“神庙埋藏着古老的宝藏,能够全镇人一辈子吃喝不愁,只要修复神像就能获得,甚至还能许三个愿望”的风言风语在口耳相传中演变得愈发荒唐,已经传遍了半个草莓镇。两人踩着落日回到赌场时,发现赌场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詹姆斯!”沛诚惊讶地叫住他,“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还很担心你呢。”
“二位阁下!”詹姆斯兴高采烈地迎上来,“无需担心我,我可是经验丰富的赏金猎人!瞧我矫健的身手、瞧我灵活的步伐!”
“好好好,你牛。”沛诚敷衍道,正想问问他镇南神庙的事,詹姆斯忽又说:“对了,我的马找到了!”
“什么?”这下森泽航也震惊了——那夜里他明明亲眼见到黑影将马匹吞噬,只剩一层皮掉在地上,“你确定那是你的马?”
“是的阁下!我绝不会认错,这才是我的马,耳朵有个缺,我不会认错。”詹姆斯带着二人来到马厩处——他的马车前果然重新有了一匹马,全虚全尾好端端地站着,皮肉骨头和鬃毛都完整无缺。
“不可能。”森泽航仔细辨认了一下,但确实很难肯定和那夜里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匹,只能问:“怎么找回来的?”
“它就自己回来了,我也很吃惊呢!”詹姆斯心很大地说,“或许那天夜里光线不好,阁下错认成了别人的马。”
几人站到马的正面,平视马头——马双目瞳孔漆黑一片,没有眼白,一看就不对劲,十分吓人。但詹姆斯似乎毫无所察,只是开心马找到了,还捡起一柄木刷,给马屁股梳了梳鬃毛。那匹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既不会小幅挪动甩尾,也不打响鼻,宛如一个逼真的标本。沛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马眼死气沉沉,全无高光,如同一潭黑洞洞的死水,半点生气也没有。
他朝森泽航递去一个纠结的眼神,对方及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别说。
第24章 我算是他的朋友吗? “好恐怖啊!那匹马好恐怖啊!”一进得房间关上门,沛诚立刻抓狂,在屋里横冲直撞,像一头受惊的鹿,“他现在还要出门?还要去镇子外面?他要骑着那匹马出门吗?不要吧!詹姆斯疯了吧!”
森泽航却表现得十分镇定,他云淡风轻地说:“他不是有银剑吗,他不是无所不能的赏金猎人吗?让他去好了呀。”
沛诚迟疑地看着他,不确定地说:“您……您是不是在生谢总的气啊?詹姆斯是无辜的。”
“他无辜个屁!”森泽航一时不察暴露了心中所想,掩饰般地咳了两声:“没有啊,这不是你建议他去镇南神庙打探的吗?我们的探索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该轮到他交作业了吧。”
沛诚就知道之前谢行找他要设备,他故意拖着他,是在不爽之前他们说了好几次谢行都不当回事、把他俩当疯子。但谢行的确又是特别一板一眼、很严肃的性格,和森泽航大相径庭。沛诚顿时忘记害怕,好奇地问:“森总,您和谢总怎么认识的呀?”
“森总谁,不认识。”森泽航傲娇地说。
“好好,森泽航,你和谢行怎么认识的呀?”沛诚好脾气地配合道。
“一次人工智能大会上认识的,我做主旨嘉宾发言,下来之后他把我嘲讽了一顿,就认识了。”森泽航说。
沛诚一脸无语,仔细措辞:“那还挺……浪漫。”
森泽航惊悚地看了他一眼:“哪里浪漫了?”
“就是本来势不两立的两人,后来因为共同的理想抛弃前嫌,携手并进,萌生了战友的情谊……”沛诚声音越来越小,“我瞎说的。”
森泽航若有所思:“你这个想法虽然荒唐,也和谢行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剧情总感觉在哪儿听过。”
“哪里?”沛诚纳闷地问。
“不记得了,可能从老刘手机里听的吧。”森泽航两手一摊。
老刘是公司配给他的私人司机,年纪不小了,是一个很热心肠的叔叔。平时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得体,开车也平稳,就是闲等的时候老爱刷短视频,尤其热爱听爽文。
“哈哈。”沛诚干笑了几声,又换了个话题:“咱们今天还玩儿牌吗?”
“不想玩了,”森泽航想了想,忽又说,“不然我教你玩?”
“我?我学不会吧,德州扑克什么的,感觉很高端的样子。”
森泽航不赞同道“胡说,楼下那些傻老头都会,你有什么学不会的。”
沛诚听罢更忧心了:“可是傻老头的钱都输给您了。”
“那不一样,”森泽航又露出了那种欠揍又忍不住让人觉得可爱的得意表情,“那是遇到了我。现在有我当你师傅,你还不感恩戴德,把他们都拿下?”
“又要感恩戴德,”沛诚一见他竖眉毛,立刻改口:“就是就是,谢谢老师给我开小灶。”
“行,我先给你说一遍德扑的规则和技术要点。”森泽航大发慈悲地说。
沛诚犹豫地问:“不需要手里有副牌比较好吗?”
森泽航闻言却很疑惑:“不就五十二张牌四种花色,每种花色十三张么?这又不复杂。”
沛诚默默流泪,说:“嗯嗯。”
“每人手里底牌两张,一共有四次加注机会。公牌一共五张,会分为三轮亮出,每轮翻出公牌前都可以选择加注、跟注或者弃牌。”
沛诚看着面前光秃秃的地板,幻想着无实物表演:“嗯嗯。”
森泽航:“你手中的底牌具体是什么,其实大部分时间没有那么重要。”
沛诚抬起头来:“不重要吗?” “重要的不是这两张牌是什么,而是场上其他玩家认为你这两张牌是什么。”森泽航煞有介事地说。
沛诚复又低下头去:“嗯嗯。”
森泽航:“你在翻出flo、也就是前三张公牌之前,就要想好,我想让别人以为的牌型大概是什么范围,才能去操控对手的举动和行为。”
沛诚显出虚心受教的模样:“嗯嗯,我想好。”
“加注或者跟注的时间和节奏也很关键,不过你目前还处理不了这么细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