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一小勺蛋糕入嘴,蓝莓酱的酸在口腔无限放大,浓烈到脑门胀痛。知意很艰难才咽下。
“什么时候知道他住在这里的?”
“一直都知道。”
说完这句话,知意知道,她进裴家以来和毕虹形成的统一联盟彻底破裂。是不知感恩,是背叛。再往后,她和裴予卓之间,不再是秘密。
但毕虹的反应却异常平静,是历经世事后的处变不惊。
毕虹打量知意许久,端起咖啡浅啜一口,“两三个月前,我在裴予卓房间发现了他带血的恤。”
裴予卓打架受伤的事怎么瞒得住一向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母亲?
他扔进垃圾桶的恤被翻出来。在家的躲躲闪闪。随手不离的鸭舌帽。太阳穴的伤口狭长,就算愈合了也永远在眉尾有一道银色印记。
“小时候他不听话,我甩一个巴掌过去事后都会痛心到反甩自己一个。”
毕虹露出一个苦笑,继续刚才的话题,“后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表现得很不耐烦,说是打球时摔的。”
听到这里,知意再也不能安坐,两只手肘重重撑在桌上,捧住脸大声哭泣。一直备受煎熬的情绪终于得以爆发。
“对不起阿姨,裴予卓…是…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知意想起了自己当时被裴予卓拦下的那个决定——要向叔叔阿姨坦白然后识相地离开。
原来,没有侥幸逃脱,她迟早要还回来的。
……
“卓儿从小就跟我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