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爷爷在跟她爸妈秘密商量遗嘱分家产,闻央是女孩,家产没有她的份。
父母的关注和表扬算什么,到头来,她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闻央知道真相后,几天没睡着觉。
她心死了。
其实爱根本不值钱,父爱母爱都不值钱。
那她就要钱。
爷爷的身体时好时坏,确认遗嘱是个漫长的过程。
刚开始闻央不想做得太绝,准备给兄弟姐妹留一份钱。
可他们少不读书,全都指望着领家产过活,拿到一点钱就想着挥霍出去,赌博、吸毒,沾上的恶习全是无底洞,唯一戒掉的办法就是断绝经济来源。
闻央人生第一次变坏,最终如愿争到全部的家产。
代价是,她唯一有好感的妹妹毒瘾发作自杀,精神失常的哥哥还不上赌债去坐牢。
多好,所有人都解脱了。
这些往事像走马灯一样浮上心头,闻央渐渐乏累。
她以为自己最近超负荷工作太久才会胡思乱想,等《雾源奇案》进入拍摄阶段,她想找个地方休长假。
其实让她胡思乱想的,是她十八岁以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和琥珀的松香味。
* 叁月末,闻央还没物色好休假的地点,另一个麻烦就找上门。
海外华人陈先生回国了,想约她见面。
闻央暗自跟流媒体确认,得到回复说这位陈先生确实给《雾源奇案》投了钱,她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杨阿姨的提醒不无道理,她现在最好别单独行动,万一遇上意外,好歹也有个目击证人可以帮她报警。
陈先生约她周末见面,去一家户外运动馆,项目有高尔夫,攀岩、冲浪,更极限的蹦极设施都俱全。
闻央选择绕着草坪散步。
她先到,等人的功夫抽空回复工作邮件。
未读栏里一共叁份邮件属于顾砚礼。
上次送完琥珀道歉,顾砚礼没了和她见面的机会,隔阵时间会发邮件和她联络,都是一些必要的事项——
比如催她该交房租了。
闻央从不拖欠款项,因为房东是顾砚礼,她才从这个月开始踩点晚交,想必很折磨他这位完美主义者的身心健康。
看完邮件,陈先生也到了,闻央过去和他打照面。
陈先生约莫四十岁左右,见到她第一眼就用很夸张的语气道:“我想起来了,我们以前见过。你是不是在纽约留学?我跟你在好几个宴会上打过招呼。”
闻央被弄个措手不及,她当时是挺热衷于参加派对认识朋友,但是对陈先生没有任何印象。
她一陷入被动的局面,陈先生就开始问她问题,像她成立工作室的机制,项目运作,云云之类,都要她再介绍一遍。
闻央不确定投资人是否有必要了解这些,内心预感不妙。
她借机试探陈先生对改编行业的看法。
”你这个行业确实挺新奇的,正好我老婆在互联网做新媒体,我想顺便做几个项目,你应该不介意教教我怎么起步吧。”
“当然不介意。”
闻央职业性地应付一下,找借口去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她把手包砸在台上,气得呼吸不畅。
她跟顾砚礼在改变行业里斗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获得胜利,怎能容忍其他人来分一杯羹。
再说,也不是谁都能当她的竞争对手的,她这辈子有且只有一个宿敌,顾砚礼。
他们之间互为彼此的唯一,顾砚礼没恨过别人,她也是。
现在陈先生贸然进来搅局,那就别怪她急病乱投医了。
她掏出手机给顾砚礼发消息,命令他速速回复。
“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