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内相,但也是沈宫正,尚服局自然不敢不尽心。
“就算是有人替你做,你至少也要在嫁衣上绣上几针求个彩头。”沈轺想起从前妹妹不肯学女红的旧事,忍不住叹息道,“幸亏镇南候府几乎算是断了亲,否则拜见尊长敬献赏贺也是一桩麻烦事。”
所谓赏贺,乃是成婚第二日拜见尊长亲戚时新妇向长辈敬献的礼物,多为新妇亲手所做的针线。而被拜见的长辈也要回以彩缎,此谓之答贺。不过就眼下而论,镇南候府已无高堂在座,更无亲戚往来,沈辂自然无需再准备女红针线了。
听着姐姐话语中意有所指,沈辂顿时有些不高兴鼓了鼓脸颊,嗔了沈轺一眼:“姐姐怎么看不起我?做个针线活有什么麻烦的,我当然做的来。”
沈轺闻言,颇为意外地看了看妹妹:“你几时学了女红?”
“我当初进宫的时候是从小宫女开始做起,虽然宫中按四季发放宫衣,但是里衣鞋袜还是要自己动手做的。若是学不会裁衣绣花,我出门穿什么?”沈辂理所当然地说道,“自己上手练一阵,自然也就会了。”
沈轺一时无言。
她还记得年幼的妹妹闹着不肯学针线的情形,也记得母亲担忧的神情和自己劝解的话语,可是如今……妹妹会烹饪会女红,会管家理事会安排宴席,然而她却宁可妹妹仍旧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小姑娘。
可惜,谁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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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辂在家中整整一日都被姐姐拉着安排筹备婚事,然而翌日入宫之后,沈辂刚刚把家里的两个侄女送到昭阳宫安顿住下,就被同样宿在昭阳宫中的任雪霁截住拉去尚宫局去说同样的事情。
“喏,你的嫁衣。”任雪霁打开衣服给她看,“这一处是特意空出来留给你的,花样子和用得到的针线都已经给你备齐了,你抽空绣上就是。”
和沈辂多年好友的任雪霁比沈轺更清楚沈辂的针线水平,她当然不会觉得这些对于沈辂而言有什么为难。沈辂看了看花样,心里盘算着时间也觉得十分充裕,便点头应下收起衣服:“就这么点事情,你让尚服局给我送去就是了,何必还从你这里过一道手?”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当然还有些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情。”任雪霁睨了沈辂一眼,低头从箱底翻出一本册子丢给沈辂,“这个,才是真正要拿给你的。” “什么册子,还弄得神神秘秘的?”沈辂不以为意地接过来随手翻了翻,顿时满面绯红,低声斥道,“你作死了!这种东西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