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的白光照耀在地面像结了层白霜,李乐只扯扯围巾盖住口鼻,随呼吸喷出的烟雾四散,但更洁白。
「王小姐六位,在吗?」扎着马尾的女店员身着冬季制服,推开门,从左胸的小口袋抽起铅笔喊人叫号,「王小姐六位不在的话我要往下喊了喔?」
「李先生两位,在吗?」
「在。」李乐只连忙答应,两人先后游过人流终于来到店门口,酒吧不大,看年纪,全挤满夜不归宿的大学生。
师念白先点了大杯生啤,一下子就喝掉快半杯,神色心满意足,对面坐着点了一整套小杯调酒,正时不时拨动摩天轮两下的李乐只。
两人随口聊天,恰好融入周遭一片嘈杂,偶尔突然冷场就低头喝酒思考该怎样打破尷尬。
师念白跟服务人员加点完酒,凝视李乐只一阵,没有说话。
过不多时深深叹了一口长气,目光瞥向柜台不远处,笑得五味杂陈,眉头深锁,隔着一张桌子和昏黄灯光的距离、隔着酒意、再隔着下酒炸物冒着雾气,视线模糊摇曳,连叹息和呼吸感觉都很靠近。
「你怎么了?」李乐只双手推了一杯自己的shot给师念白,小心翼翼,「刚加点hiskysour还叹气叹成这样?」
「反了反了。」师念白摆摆手,脸上有点红晕,又是叹息,「是因为想叹气才会加度数这么高的酒的。」
「让我告诉你一个可怕的坏消息吧。」她眼神像行将就木般腐朽,高举shot杯,手一抬一降做了个敬酒手势,仰头一口闷,「我刚刚突然发现,我高中时期认识的朋友只剩下你有联络了。」
「甚至不是同学。」他也随手乾掉一杯,空杯与与桌面触碰发出细微声响。
「最后一个闹掰的是乐蓉喔。」她拿酒跟李乐只碰杯,「回不去了,好伤感,以前你也是很可爱的。」
「现在就不可爱了吗?」李乐只瘪着嘴。
师念白佯作没听清,满面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
「好啦其实是因为我以前会想要维持好形象。」
「原来你以前会试图维持形象的吗?」师念白略显诧异,「所以后来越来越疯就是放弃了?」
「还是要矜持一下?」
「好吧对不起我可能从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就没什么形象可言?」她眼神朝天花板飘,以手支颐。
「可能也只有一下?」
「矜持什么鬼?」师念白反应过来才开始笑,接下店员递过的酒放桌上。
「那你要先跟我说,这样我就会很早就开始疯了。」李乐只疯狂眨眼,「我比较害羞。」
「不你还是以前可爱过好了。」她闭上眼,显然受不了李乐只这么搞,「虽然现在也还是可爱小孩,但跟以前的那种真的不太一样。」
「人总是会变的,请节哀。」
「没事啦,反正都还活着啊。」
「让我们为逝去的可爱哀悼。」李乐只低头闔眼,起来前倾身向前拍拍对面的师念白,随口问道:「欸你的看起来不错喝欸?」
「好喝啊,要分你一点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