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问过他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他只言片语的背后是九回肠断,孤影残。
“我十来岁就离开家了,当年没机会,不然说不定能成为暂行条例发布后的第一批律师。”
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那时候她不谙世事,心思单纯,只听明白了字面的意思。经年累月,才终于体会到这句话背后的彻骨之痛,当年,却被他以玩笑的语气说出口。
没想到分开这么长时间,他的这句话,会在多年后带着势如破竹的后劲和余温,在她心间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叶芸眉宇轻拧,灌下一口酒,心绪如这风中落叶,纷乱无序。
十几天前她才偶遇了苏红,紧接着白闻赋便大张旗鼓抵达沪都,她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
这一切打乱了她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让这个夜色变得影影绰绰。
屋内,马建良合上账本,目光落向阳台,叹道:“上一次我见她一个人这样喝,还是好些年前了,那时候我才跟她见上面。”
“是我姐刚来沪都的时候吗?”
马建良摇了摇头:“她来这半年后,落稳脚跟才来找的我,我跟她见面的时候,她恰巧还有一周就要参加高考。我听说这事挺为她高兴的,还约好了帮她庆祝。
你姐那时候在这洋坊街开了家小裁缝铺子,生意挺好,放榜那天却难得关了店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裁缝铺里喝酒,就跟今天状态差不多。” 西平这的隆达饭店每周末必有交际舞会,这家饭店的卡特兰厅以维多利亚时期的欧洲建筑风格为主,汉白玉的柱子和满墙的浮雕尽显华丽。
入夜时分,隆达饭店门前车辆络绎不绝,虽然平日里来这的达官显贵、洋商富人们就不少,但今晚更是盛况空前。
叶芸不是第一次来这参加舞会,之前为了谈生意也来过两回。
然而今天抵达卡特兰厅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出气氛和往常不一样,门口站了不少大块头的男人,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这些人的眼神像要刀人似的。
“这些人干吗呢?”叶芸低声问了句。
周泽阳倾身说:“今天来了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是他们带来的人。”
巨大的水晶灯照亮整个大厅,热情轻快的爵士乐伴奏将气氛烘托得热闹活跃。
小缚虽然平时看着憨憨的,但个头高,长相端正,换上正经衣裳站在叶芸边上,倒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