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道:“怎么可能, 我朋友比她大多了, 他待在沪都那几年,小叶才多大, 几岁的娃娃。”
经梁先生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没再往深了去想。
在这座城市, 除了马建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叶芸曾经短暂地跟过一个男人,陷入一段扭曲的关系里,将她抽筋剥骨, 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在外人眼里,她模样出众、眼光独到、待人接物坦荡而和善, 看着笑盈盈的, 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身上却始终萦绕着捉摸不透的距离感, 神秘、令人向往,却没有哪个男人能真正被她挂在嘴边, 哪怕是同进同出的马老板。
好像她天生对异性的态度就是这般保守而清冷,这是周围人对她的印象,所以在梁先生说出那番话后,没有人怀疑叶芸的反常会是因为一个男人。
叶芸回来的时候,马建良戴着副眼镜正坐在客厅的桌子上算账目。
高跟鞋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马建良嘀咕了句:“今天回来挺早。”
叶芸松掉领口的绳结,将坎肩挂在一旁,一言不发地走到玻璃柜门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红酒。
马建良抬头看了眼,讶异道:“你这是干吗?不是说这瓶酒是用来做摆件的吗?
见叶芸无动于衷,马建良推开账目:“是你自己说不要动这瓶酒的,我上次要拿去围人情你都不给,你不会......”
“嘣”的一声,酒瓶被打开,叶芸提上酒杯对马建良说:“我一个人待会。”
她走去阳台,关上了门。
马建良待在原地,一副心疼坏了的表情,这酒可是托留洋的朋友带回来的,叶芸说要收藏,也就当宝贝一直摆在家里,不给他拿出去送人,今天居然破天荒自己喝上了。
叶茹听见动静走出房间,问道:“我姐怎么了?不会输钱不高兴了吧?”
“你姐就是去输钱的,有什么不高兴的。”
“......”
马建良当然不会认为叶芸是输了钱摆脸子,她从前还专门为了怎么输钱显得自然,请教过人。牌桌上的风起云涌像个缩小版的生意经,得让人觉得你诚心实意,玩得来不贪婪,碰上别人心气不顺的时候,适当喂两张牌,输了钱赢了人心,这都是有讲究的。叶芸常年混迹在那些太太圈里,深谙此道,又怎么可能在乎牌桌上的输赢。
夜色渐浓,半黄半绿的梧桐被风吹动,树叶的影子投在地上,多情而迷离。
一笺春色摇曳在叶芸的眸子里,带起一层薄雾,朦胧不清。从梁太太家出来后,她的心跳便失了频率,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他的过去,那个完整而立体的他,在许多个日日夜夜后,忽然拔地而起,再一次占据着她的思维,让她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