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宁并没推开她,将手放在她肩膀,掌心温度透过浅薄布料,似在给她安慰。
“你骂我吧。”
沈恩慈灰心丧气,如果今天没找到傅宝宜,这个烂摊子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虽然陈泊宁让她别怕,但这里是香港,陈泊宁处理自己亲弟弟的事都这么困难了,还怎么分出余力来帮她。
“不骂你。”
听起来像在哄孩子,“你本来就不该被卷进这件事。”
这片刻,陈泊宁接了个电话,大意是让那边的人不必行动了。
很难不联想,沈恩慈后怕地问他:“如果傅宝宜今天真的被我弄丢了,我是不是也走不出香港了?”
“不会。”
耳边的声音沉稳。
沈恩慈听见他不疾不徐开口:“就算在香港,我也不至于完全说不上话。”
那陈羡的事……
想了想,沈恩慈还是把这个问题咽回肚子。
还有事没处理完,陈泊宁送她回傅家后没多待,走之前告诉她自己明天下午五点会来接她。
“傅延庭的生日,到时候白家的人也会来。”
为让她心安,陈泊宁放低声调:“不必担心,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
沈恩慈嗯了一声。
佣人送来生日宴会上要穿的礼裙,白色塔夫绸拖尾长裙,褶皱白玫瑰落在腰侧,点缀曼妙曲线。
搭配祖母绿花环项链和翡翠耳环,更显她明艳动人。
换好衣服后出来,看到的人无一不小声赞叹。
沈恩慈以为傅宝宜的车会和他们一起下山,结果都到宴会厅了也没见到傅宝宜的身影。
环顾四周,却看见主角傅延庭的身边站着位陌生黑裙女人。
微卷的头发极黑,带着的钻石项链比她本人更加惹目,她拖挽着傅延庭的胳膊,笑得婉约从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沈恩慈不由皱眉。
没时间回家看被“软禁”太平山顶的妻子傅宝宜,倒是有闲情逸致跟其他女人在外春风得意。
不悦情绪迁怒到旁边人身上,她有点不高兴地想抽出手,结果被陈泊宁按住,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
她只能说这句话。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傅延庭请白家的人到后面暗房坐下一谈。
肃穆的场合,所有人脸上都面无表情,气氛紧张得像绷紧的弦,一触即断。 不知前两日发生了什么,白家今日的态度竟软和许多。
太官方正式的话沈恩慈听不明白也不想听,只知白家最后松口,私了也行,条件是要景元百分之三的股份来抵。
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难事。
陈泊宁答应下来,但景元不比一般小企业,这百分之三的股权转让必须先通过董事会环节。
白家许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那可是景元百分之三的股份,沈恩慈替陈泊宁肉疼。
从二楼出去,忽闻楼下喧闹,众人围聚在一起。
似乎是有女子跌落推倒了层层叠放的红酒杯,站在高处看去毫无遮拦,定睛看清正脸。
竟是傅宝宜。
嫣红酒渍撒满白裙,她手按在玻璃碎片上,血和红酒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傅宝宜慌乱地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二楼俯看她的傅延庭,惊慌失措向男人求救,嘴里喃喃喊着:“阿栀。”
可傅延庭表情云淡风轻,全当没看见。
四周人围剿嘲笑:“谁叫阿栀啊?”
最亲近的人都无动于衷,傅宝宜浑身抖得更厉害。
沈恩慈看不下去,连忙下楼想去将她扶起来,可走到一半,突然有个穿黑色正装的少年推开众人将傅宝宜横抱出去。
下意识看二楼的傅延庭,他表情终于有一丝松动。
像如释重负,可眸色极度暗沉,风雨来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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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夜长梦多,陈羡被连夜送回羌城。
可沈恩慈不急着走,她第一次来香港,想着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四处逛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