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挂完吊水,沈恩慈稍微好点了,拿着医生开的药和陈泊宁一起回家。
折腾大半天,沈恩慈到家先吐空了胃里的酸水,陈泊宁扶着她喝了一杯温水和小半瓶电解质水才安抚她躺下睡觉。
水喝多就睡不了多久,沈恩慈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见天边已是晚暮,屋子里只有自然光亮,昏沉沉的。
胃里仍有些翻江倒海,她上完厕所又吐了一次,彻底把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民宿不大,不过几十平米,陈泊宁听见动静赶紧来看她,手放在背后一下一下帮她顺气。
“还是很难受吗?”
陈泊宁低声问她,语气非常焦虑:“我煮了粥,你吃一点然后吃药。”
“然后还没好转的话我们就再去一次医院。”
“还是回羌城吧,我让何助申请私人飞机的航线,大概五个小时,能坚持吗?”
陈泊宁的话密得像连珠炮,沈恩慈根本插不进嘴。
好不容易有空隙,她连忙开口:“我没事,肠胃炎就是这样的。”
“你没生过病吗?”
话音落下,陈泊宁适才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哪怕只是个感冒发烧也没有睡几个小时就好的道理。
他扶沈恩慈到客厅,盛了碗热气腾腾的粥出来:“抱歉,你的事我总要更上心一点。”
多会说话,分明就是说出来让她心软的。
沈恩慈哼哼两声,白瓷小勺搅动黄澄澄的小米粥,香滑绵软,配上几道精致的清淡小菜吃得胃暖熔熔的。
吃点东西后肚子反而没那么痛了,饭后半个小时,陈泊宁让她吃道药巩固,沈恩慈听话吃了。
她年轻,身体又皮实,只是肠胃炎而已,很快就恢复了。
可今天生病,陈泊宁对她更好了,她想起今天早上天还未亮,陈泊宁就把她裹在小毛毯里背着她到处找医院。
好像电视剧里一些情节,她像宝宝一样被呵护被捧在掌心。
她借此撒娇。
生病要吃得清淡,沈恩慈一天下来也就吃了晚上那小碗米粥,肚子不舒服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可身体一旦舒坦,那碗小米粥根本就不抵事儿!
下午睡了很久,她大半夜精神得很,肚子还咕咕叫。
一天没沾油水,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又饿又馋,于是把今天上午在诊所答应陈泊宁的话抛到天边去,她说:“我要吃烧烤!”
楼下就有卖烧烤的,每天开到凌晨四五点,此时正是烧烤摊营业时间,孜然辣椒的香味从窗缝丝丝缕缕渗进,把沈恩慈魂儿都勾走了。
“我要吃烤鸡翅和烤鱿鱼。”
说完,她就准备起身穿衣服,结果被腰间的手狠狠扣住。
陈泊宁喜忧掺半,一方面想着沈恩慈开始想吃重油重辣东西,那肚子肯定不痛了,另一方面又顾虑她病刚好就吃这种刺激胃的食物,到时候再弄出个肠胃炎来。
吐得小脸惨白,看着怪可怜的。
陈泊宁心一横,狠心拒绝她:“不行。” “上午是谁跟我说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他翻旧账翻得飞快。
可沈恩慈想吃东西的心止不住,她边撒娇边耍赖:“上午是沈恩慈说不乱吃东西了。”
“小荷现在想吃。”
见陈泊宁抿嘴不说话,沈恩慈凑近讨好:“小荷想吃。”
陈泊宁最吃糖衣炮弹这套,只不过这次涉及原则问题,陈泊宁犹豫了很久,斟酌取舍,认命起来给她烤鸡翅。
这是什么幼儿园家长行为。
沈恩慈觉得有点好笑,无奈道:“别把我当小孩儿好吗?”
又忍不住想,如果她和陈泊宁有了孩子,陈泊宁会不会像娇惯她一样惯孩子,反正她是当不了严母的,到时候陈泊宁再不支棱起来。
家里有钱父母宠溺,还不养出个混世魔王出来。
这样的出身背景和成长轨迹,那不就是……
陈羡。
沈恩慈打了个寒颤。
察觉沈恩慈异样,陈泊宁问她怎么了。
沈恩慈连忙摇头说没事,她要怎么跟陈泊宁说她不想生个陈羡这样的孩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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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还有昨天没吃完的新鲜鸡翅,自己做能控油控盐,总比放纵沈恩慈去外面吃浓油赤酱的烧烤强。
凌晨三点半,陈泊宁围着房东太太提供的卡通图案围裙在厨房里切菜。
烤鸡翅烤南瓜烤山药,味道不比外面烧烤摊的差,沈恩慈吃完心满意足睡下。
生一场病,折腾得两个人都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