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语气强势,像追着猎物不放的猎豹一样敏锐:“你在报复谁呢?”
他从木子苑的眼睛里看出的只有歉意,随着眼泪滚滚而出,末了还有一点委屈,真是楚楚可怜。
“安老师,我真的入戏了……”木子苑吸着鼻子,偏过头蹭安池的手心,像一直听话的小鹿,谁要是怀疑他,谁就是罪该万死的恶人。 但是安池不是傻子。
他们相处这么久,从木子苑假装醉酒吐了柳千儿一身的时候起,他就知道面前这个omega远不如他看起来这么温顺。
他既然能假借从威亚上掉下来报复柳千儿,又为什么不能假借加戏之名,报复在舞台上给他扎了耳洞的自己呢?
然而木子苑没有破绽。
这一点消耗掉了安池最后一点耐心,让他生起闷气来。
安池松开了木子苑的下巴,轻声说:“算了。”
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暴躁,可他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憋闷得呼吸困难。
安池发觉,自己不是在气木子苑的报复,而是在气他根本没说真话。
在木子苑眼里,他算什么呢?
是金主吗?
还是爱人?
他会对自己的爱人这么狠吗?
在好几千人面前,毫无征兆地标记一个alha?
木子苑真的爱他吗?
以往,安池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也压根用不着思考。
因为木子苑望向他的眼神中有永远都消耗不完的热切,经此一事,安池难免怀疑他热切中的水分。
木子苑却不肯起来,捧着安池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么落在安池掌心。
他那掌心里有点干涸的血迹,经眼泪这么一冲,竟然也变淡了。
“对不起……”木子苑翻过安池的手,轻轻亲吻他的手背和指尖,极其虔诚,像跪在耶稣脚下的信徒:“弄疼你了吧……”
“我知道一定很疼……”
安池下意识想回他“没有多疼”,却生生忍住了,没有说话,只是回望他。
他明明知道木子苑的喜欢和爱意不够实诚,可心中的愤怒却还是随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吻很快消失了。
那些吻又轻又柔,凉凉的,有点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