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盐铁之事,我湘国十数年征战都未能与绵各分出胜负,臣弟以为,比起针锋相对,怀柔或许才是长久之计,不如一试。再则,我湘国矿藏生铁杂质多,而绵各冶铁手段落后,提纯不良所铸兵刃必定脆弱易碎,不足为惧。在回天都前,臣弟必能将绵各之事处置妥当,请皇兄安心。】
李庭霄龙飞凤舞地写下落款,笔一丢,难掩不屑。
开什么玩笑?不给绵各盐铁,那黄石村的盐铁要从哪搞?
他本来正愁这事,想不到墉冬察居然如此默契替他提了,他能不顺水推舟占这便宜?
不过,半个月过去,西马关内外基本安置妥当,不必再滞留,倒该回滇茗城去看看栗娘娘和小皇侄,不然太说不过去。
于是他改了主意,决定先绕道西江,之后再回西尖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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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五,滇茗城迎来一场大雪。
整座城被覆盖在厚厚的雪下,万籁无声中,城门轰然大开,一队黑甲骑士鱼贯而入,马匹的鼻孔间喷出灼热白雾。
刚得了煜王回城的消息,西江王冒雪出宫迎接,雪片纷纷扬扬,很快就落满全身,风一吹,连睫毛都像是要冻在一起,又湿又重。
李庭霄远远便看到迎面走来一队人,于是住马,透过零落的飞雪看清对面的人,高声笑道:“西江王,何必顶着雪出来?本王又不是不认得路!”
西江王抱拳大笑:“煜王殿下这一趟捷报频传,本王哪还坐得住,必须出来亲迎西陲的大功臣!”
两人并马而行。
“这天,说变就变,本王这一路过来下巴都要冻掉了!”李庭霄捂着嘴哈了口气,“冻着本王不打紧,可别冷到了栗娘娘,这几日她身子养的如何了?”
“还不错,就是总嫌饭菜寡淡,大皇子被乳母照顾的多,累不着她!”西江王眼里满是对女儿的宠溺,也没在煜王面前假模假式地对皇妃表现出恭敬。
“西江王给陛下去信了吧?”
“去了,陛下派人赏赐了不少东西,昨日才运到!”
“商量好几时返程了吗?”
西江王闻言一顿,从胡子上拽下一缕冰碴:“倒也不急,娘娘身体总得调理调理。”
李庭霄看他一眼:“西江王说的是,但陛下催得紧,本王昨日跟陛下说了,等大皇子过完百天就回去。”
西江王用力一抖缰绳,一捧雪从马头上簌簌掉落,不悦:“殿下做决定为何不跟本王商量?”
“商量?”李庭霄惊诧,“本王来西江照顾栗娘娘是受的皇命,自然要听陛下的,为何要跟西江王商量?”
西江王瞪眼:“殿下这是拿我西江王宫当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