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寧静的大草原上,仰望着头顶的星空,一切是如此孤独。
漆黑的夜空中高掛着一轮平顺光亮的大满月,那种感觉让人安祥,也伴随着难过鼻酸侵袭而来。
我流下了眼泪,泪水竟缓缓的违反引力常伦飘了起来。在视线的交错下,泪水覆盖住了月亮,形成液态状。如水球晃动般的满月,就在这一刻,像是被针刺破,爆裂了开来,交杂着泪水倾洩而下。
如海啸般恐惧的大水正朝我逼近。就在此时,周围出现了海琳悔恨的哭泣声,梦中的画面与记忆如黑洞吞噬般快速消退,那朝我直扑而来的水啪噠的一声像是把我给浇醒。
睁开眼睛,我觉得身上的力量渐渐回来了。
海琳趴在我面前紧握着我的手哭泣,直对我说:「快点醒来啊!破恩里。」此时我能感觉到她的自责与愧疚,但是她无需这么做,因为错不在她,而是那群破坏秩序的坏蛋。
我发出声音,「海琳…」我想让她知道我现在很好,只是还没恢復完全的体力而已。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像是放下大石头擦掉满是泪水的脸庞。
我愣了一下,转过视线不断找寻其他熟悉的人。
这个地方似乎是医院。还有,我看到对面椅子上,那位男子像是我摔到地面前救我的那个人,他正在对面的椅子上睡觉。
我转过头看着海琳。「海琳姊姊,小希呢?」我一边疑惑的问,一边不时瞄着穿着毛製衣的医护人员经过。
「小希和洁姍去买午餐了,等等她们就回来。」海琳有点喜极而泣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害我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紧张了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非常激动的啜泣着。
不过我刚似乎听到一个很陌生的名字。海琳说的很像我认识一样,可是我却没听过。难道是我失忆了吗?
「洁姍是谁?」我问。
「洁姍!洁姍就是早上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女孩。她刚还很愧疚自己没有快点带你走,害你陷入这场纷争中。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些坏蛋已经被守护者给关起来了。我也劝过她看开点,毕竟你会这样不是她害的。」
「恩,谢谢你,海琳姊姊。」
「不会啦!该愧疚的是我,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而且昨天的事情,又让你捲入这场危机,让你变成受害者。」海琳说:「我不该那么衝动。」
「什么事情?」
「就是黑客集团的事。他们是黑暗的宣导者,专门崇尚黑患城的信仰,破坏烈末城人类安稳的生活为乐趣,肖想着烈末城也能成为黑患城所管辖的世界区域。其实他们只是想利用这点逞威风英雄而已,那些都并不是被看好的事情。只是到现在都没人敢勇于接受他们的挑战及反抗,所以城里被这些人大乱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这些我都知道了,洁姍有跟我说过。」此时我的手指向对面那位正在睡觉的男子。「那个人是谁?」我疑惑的问。
「那个是小希的朋友,他叫米果。他挺喜欢小希的。」海琳看了看他,有点半开玩笑不屑的说:「如果米果未来要娶小希,我一定会请小希多思考几天。」海琳拿着苹果,切了一块递给我。「快吃吧!」
「谢谢。」我把海琳递给我的苹果吃了下去。嘴巴不只是甜甜的香味,还有她对我的关心与照顾。
此时外头出现了洁姍跟小希的吵闹声,也能听到医生把她们两给训斥一顿的声音。「这里是医院,不是市集。如果要吵请出去,不要吵到了病人。」听见了她们两个人声音降至微弱,不停向医生道歉。「对不起!医生,对不起。」
她们打开门走了进来,小希看到我醒来,又开始大声的喊道:「破恩里,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
隔壁病床的人点了点海琳的肩膀。海琳转过头见状病人虚弱的爬起来,似乎被吵醒,不断指着耳朵摇摇头,海琳大概知道了意思。「小希,刚刚医生训斥你,你是没有学到教训吗?怎么整天带着大声公学不会安静?」海琳把小希骂了一顿。
小希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就恩里醒来了嘛!替他开心都不行喔?」她走到我右手边的扶手皮椅坐了下去,而洁姍提着一大一小的袋子也跟着坐到小希旁边。不过小希被训斥过后就一直摆着臭脸,感觉像是被扫了兴。
「洁姍,谢谢你。」我说。
「是海琳姊姊跟你说我的名字啊?」
我点了点头。「对啊!」
此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看了看墙上的时鐘,慌张的爬了起来。「对了,现在不是中午了吗?我答应我爸爸下午就要回家了。现在那里应该已经4点了吧?」我答应爸爸的事情,下午要回去,还好我记得,不然可能会被大骂一顿。
我往门口衝去,海琳上前一把抓住。「你确定你要回去?你的伤还没好。」她有点犹豫的看着我,此时小希跟洁姍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我陪你回去好了,破恩里。我怕你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我比较好应变。」小希一脸担心的说着,这时洁姍有点搞不太清楚情况,立刻问说:「现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疑惑的说着。
海琳转过头跟她窣语窸声的说:「破恩里不是烈末人,他是奉人请託才来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洁姍听完这番话后眼神震惊了一下,表情凝重的走到我的面前。「那你和家人得小心鬼灭的攻击。那种东西不是你想像中的容易,也许你还不知道。」她的话有点让人觉得怪异,小希和海琳几乎愣傻在原地,似乎感觉到这个人身分并不单纯,因为能知道鬼灭的人不多。
「洁姍,你…到底是?」小希问。
「记得上一次鬼灭闯入我们城镇的事情吗?就是因为他们世界有人被鬼灭给劫持,命令他们世界的人帮忙杀了烈末人,才使得烈末人身受其害,导致传送武器被鬼灭间接窃走。而那个人也是因为进到了烈末城,才让鬼灭感应的到。」
「你不是烈末人,而且获取的资讯也是错的。」海琳摇了摇头,冷冷的看了洁姍一眼。她不认同这个答案,而且洁姍似乎紧张了一下,有点心虚的瞄了其它地方。海琳接着说:「那件事情我也有去调查过没错。但是那个烈末人尸体上却残留着鬼灭的脚印,而且还有深深的凹痕。你别忘了,鬼灭那种东西可是不会讲人话,而且群体攻击有必要落到去劫持他们人类,再去间接窃取的地步吗?」海琳回答的这一切,让洁姍说不出话。海琳接着说:「你果然不是烈末人。」
洁姍似乎放弃了辩解,坦承一切。「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洁姍坦然的看着海琳。海琳抽出了剑。「你果然是个不简单的角色,那么烂的理由都编的出来。」她拿剑敲了一下洁姍的头。
洁姍投以非常意外的眼神看着海琳。「为何不杀我?」
「我不会笨到杀了一个笨蛋。而且黑患城的人我也要看是好是坏才会动手。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不像烈末人了,只是看在你之前那么善良帮助破恩里,不想拆穿你而已。」海琳指着她的脸上。「你的纹身已经露出一半了,下次要闯进烈末城记得盖隐密一点会比较安全。」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但我疑惑的是,为何洁姍要来烈末城卖东西。难道是来刺探观察烈末城的敌情,而卖饼只是个藉口与融入?
「我受够了,他叫我做那种事我做不下去。」她愤怒到将指甲扒住墙壁,脸上的纹身又变得更明显。墙壁被她抓出了一条条的爪痕,隐约能感觉到悲愤的气息窜留在她身上。
「你说的他…….是?」海琳问。
「史达。他要我杀了监牢里的烈末人。我受够炼狱般的哀号,还有那种狂妄和令人不舒服的笑声。」洁姍的脸上带着鬱闷的愁容,「我逃了出来。但我犯了个错,就是杀了烈末人,抢走传送武器来到这里。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听到穿梭在生死之间的惨叫声。那种挣扎令人苦痛,又毫无意义的残杀。真的很对不起,你还是杀了我吧!」她摊开了双手,像似在为她杀人这件事情找赎罪的机会。
史达!这名字我在安特的身上听说过,那段回忆有提起这个人的名字,这个狠角色到底有多大的威胁,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控制着一个人的心智与威胁。
海琳安静的看了她一下。「没必要。既然你良心那么过意不去的话,我有个好方法可以让你弥补对于烈末人的亏欠,而且也可以从此让烈末城平静。」海琳对洁姍说。她同时递给了洁姍一顶黑色披肩帽。「我想这应该很合你的脸,可以暂时挡一下你的纹身,免得被守护者认出来。」
奇怪,那个纹身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啊!是他!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他的魁武身躯,脸上刻画的纹身,就是他。
小希在我面前挥了挥手,我从思考中醒来。「你发呆喔?现在还不回家?你们那里现在已经快五点了喔,再不回去你爸可能会比鬼灭还要可怕。」
「对吼,小希那我们走。」我回头看了看海琳跟洁姍向她们挥手道别。
我们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经过通往城堡的木桥。此时小希突然跳下那潺潺流水的河川,我跟着跳了下去。
「奇怪!是这个地方吗?」我疑惑的问道。
「跟我走就对了。」
小希带我走到了河道旁的一窟大石洞里。坑洞里潮湿的水气让我觉得不太舒服。而且不是要回去吗?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小希到底脑筋在想什么?
「小希,不是要去巷子里吗?」我问:「进来这干嘛?」
「那个传送点已经被锁定了,鬼灭不盯死你都很难。而且那是我姊姊的传送点,不是我的,除非我能跟她借武器,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说:「我只是不想跟你说。昨天我姊姊错误的决定,注定害死你。」
「什么?」
「她带你来烈末城又送你回到地球和你爸见面,你父亲绝对会受到鬼灭的干扰。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在地球与烈末城就是有这么共同的禁忌,而这禁忌是少数人才知道的。你只是刚来,还不清楚。」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来过?」
「她是我姊,我还能不知道吗?」她理所当然的说着,但我还真不知道。
她拿起一颗水晶球,朝它呼了口气,黑暗中出现了些微的闪亮粉末飘浮在半空中。就在此时入口的石块开始崩塌,我回过头看着外头明亮的光线渐渐被土石给掩埋。就在这时候,小希很淡定的说着:「好了,转过头吧!」
我带着半信半疑回过头。前方是一条双向道,而且这地方看似非常熟悉。
我走出洞口外,发现这是处水泥凹槽,「这不就是之前跟爸爸去大雅所经过的交流道!而上方就是车来车往的高速公路,左手边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一间花市。」
我实在不敢置信,原来地球上还隐藏着这么多传送之门。
走到了对向车道的公车站牌旁,我们上了公车投下口袋仅存的零钱搭车回到水楠。
下车后,小希的脸色非常凝重对着我说:「破恩里,小心点,注意一下你父亲。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
「好!」她这番话让我不禁紧张了起来,更让我增添了不少担忧。
向小希道别后,我连跑带衝穿越斑马线,绕过加油站的最快捷径,省了还要往中医那条巷子的远路,爬完整整九层的高楼,回到了家。
叮咚!叮咚!叮咚!我不断狂按门铃,但门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奇怪,怎么都没人回应。」我又按了一次门铃,接着我试着转起把锁。
叩!门轻易的被打开了。「没锁!」我吃惊的望着左边窗户还是空的,此时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是遭了小偷?
此时家里异常的寧静,诡譎到打了冷颤,只有时鐘的声音在墙上摆盪来回。
我走进房间,只见爸爸睡倒在地上,我暂时放下疙瘩,好险他是安全的。
我蹲了下来,「爸爸。」叫了好几声,缓缓的靠近他。「天啊!睡那么久也该起来准备晚餐了吧!」我摇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有回应。「算了,睡的跟猪一样。」
此时我起身走出房门外。随着光线照进,才发现手中沾染了一大片红色的血跡。我着急的回头看、打开灯,发现地板上全是血泊。「打救护车,对!打救护车电话。」
我拨打了一一九……
过不到几分鐘,救护车来了。而我也打给小希,小希立刻赶来我家。
救护人员衝上九楼,立刻把爸爸抬上担架。我和小希着急的衝下一楼,搭上救护车一同赶往医院。想当然,大楼周围挤满了婆婆妈妈的人群,楼下警卫也特别关切我们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攸关他的职业能力,也许会因为这样而被辞职,但其实真的不是警卫的问题。
我看着爸爸身体上有严重的抓痕,血跡佈满了整件衣服。我和小希对看了一眼,我们几乎很明白是谁的所作所为。我一方面很自责也很抱歉,害爸爸捲入了这场复杂的事情里。
到了医院,爸爸先进了手术室,而我和小希则是在手术室外头担心的坐着。
我不断的祈祷,希望神能够将爸爸的生命还给他。我好怕失去一切,好怕失去我仅存拥有的亲情。「你要快点好起来,爸爸。」双手不断紧握,就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