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温楚淮扯回了自己的袖口。
指间骤然空无一物的感觉让傅知越心都揪紧了。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却看见温楚淮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袖口的折痕。
清冷又矜贵。
这似乎才是温楚淮本来该活成的样子。
如果没有他傅知越的话。
嘤呜
似乎是感觉到傅知越情绪的波动,大黄不安地呜咽了一声,颤巍巍地缩在角落里。
被人扔过一次的狗,总是担心自己再次被遗弃。
温楚淮整理袖口的手停了一下,目光终于落在狗身上。
温楚淮的目光太复杂,狗是分辨不出来的,它只是感觉冷。
甚至因为温楚淮刚从实验室出来,身上多多少少还带着试剂的刺鼻气味。
只一个眼神,大黄就开始微微战栗,乌黑的眼珠在有些掉毛的眼眶里泛着水光。
汪呜
大黄别叫,傅知越咽下喉间酸涩,冲温楚淮咧嘴,它是我路上遇到的,我看着怪可怜的,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流浪估计就冻死了。
傅知越揉了揉有些不通气的鼻子,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来找温楚淮的理由合理一些,我、我也没养过这些东西,所以
我不是兽医。
我知道,傅知越无措地紧跟着点头,我、我是想
他想什么呢?
是想养一只宠物,让温楚淮开心一点?
但扪心自问,有没有那么一点别的心思在?
想温楚淮看见这只狗,会不会联想到,其实他傅知越也是一只弃犬?
想温楚淮会不会心软,看在这只狗的份儿上,跟他多说几句话?
这种手段,卑劣又龌龊。
想明白了傅知越突然就闭嘴了。
他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都埋在了心里。
我想,哥你是医生,对兽医诊所可能有点了解。傅知越还在笑,却在温楚淮漠然的视线下喘不过气来,既然你也不知道,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想,用大黄来博取温楚淮的感情,既伤了温楚淮,也伤了大黄。
他应该把大黄收拾得干干净净,再带到温楚淮面前来的。
傅知越抬手抹了把脸,眼角的湿意抹平在脸上,就好像没有存在过。 那个保温桶里是鸡汤面条,是你喜欢的那种有嚼劲的手工面条,鸡汤是滤了油的。傅知越叮嘱,你没说你吃什么,我就自作主张了。你吃一点,咸了淡了的,你跟我说,我下次改。
傅知越交代完,不敢看温楚淮的眼睛。
他冲角落招了招手,大黄畏畏缩缩地贴着地,绕过温楚淮,躲到傅知越身边,跟着傅知越去等电梯。
温楚淮终归碰也没碰那个保温桶,指纹开锁进了屋,大门关上,震亮了走廊上的声控灯。
留下保温桶孤零零的。
傅知越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