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父母跟村人都死了,我到底留着有什么用?连復仇都做不到,只会逃跑的我到底有什么用?
啊,就这样死掉算了。
渐渐的,我感受到体内生命力流失,血液的流动开始迟缓,四肢逐渐麻木,彷彿是神明在成全我,要让我死在这里。
黑斑开始在视觉可见的范围出现,伴随着从坟场中爬出的几隻骷髏兵。
就是这样让我死吧。
在漆黑的斑块占据我全部的视线前,我看到前方出现一名穿着黑色礼服的小人朝我走来,对方的身高跟我近似,从偶尔经过附近的贵族队伍中贵族的穿着,能判断对方应该是个有贵族身份的男孩。
他抓住我的手,想挣脱却被握得更紧,他的手意外得冰冷。
「死气侵蚀你了,不要乱动」男孩的语气带着关切与怜悯,透露出不符合对方外貌年龄的早熟。
贴在脸上丝质衣料的触感使我恍然。他居然抱住我,一个贵族拥抱平民?
「没事的好吗?已经没事了」他将我拥入怀中,轻轻的呢喃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令人安心,我在他的怀中失去意识。
从此之后,我将他视为我最重要的人。
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家人,即使我并不是他的唯一。
「滴―」液体滴落水面的声响,在某处荡漾开来。
恍然间,彷彿在前方看到了蓝斯背对我的身影。
「滴―」
「洛里,不要死好吗?」
蓝斯。
不,我不会死的。所以不要难过,好吗?
我会想办法了解你的,所以不要再牺牲自己,不要再把自己关起来独自忍耐了,蓝斯。
邪神藐视眼前狼狈不堪,衣服被烧到像是破布般,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却仍想爬起来挑战身为神明的少年。呵,它现在心里大概想着这人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我机械性地起身,经过老师的多年磨练,身体自然而然地摆起握剑的架势,得利于千百次磨练所得来的肌肉记忆,我再度握剑斩向洛基。
此时银剑上的光芒开始转变,湛蓝色的光芒从剑柄蔓延到剑尖涌出无数的湛蓝色碎片,彷彿是傍晚划过天际的湛蓝流星。
血术.万象解离。内心出现蓝斯的声音与我现在说出口的话语同步。
从原本悠间看戏的洛基此时终于感受到危险,立刻瞬移到远处,看来他知道蓝色光片并不简单。
显然湛蓝色的力量对他有效果!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用血术?」
他不可置信,但我并没有给他惊讶的时间,现在的我只想杀了眼前的败类,为了所有被他虐杀过的人!
我发现自己的移动速度随着他的闪避越来越快,很快就到达人类所不能及的速度,脑袋异常亢奋,另一方面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体内循环的血术将我拆成了两个人。
很快我的攻击速度超越了他的闪躲速度,银剑穿透火焰鎧甲,划伤他的皮肤,他的皮肤遇到银彷彿是遇到滚烫的热水,出现烫伤的痕跡。
邪神抬手深红色的火焰触手从他的脚下冒出,向我席捲而来,我以斩击作为防御,银剑切到的触手化为蓝色的光片,火焰触手从切口处消散崩解,连火焰的温度也同样化为蓝色光片消散而去。
「这是什么可怕的血术?居然可以分解掉伊夫利特和我的力量!」
邪神哀号,瞠目结舌,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秉持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我继续朝着邪神挥砍。
「这一剑是为了梅芙!」
银剑划破火焰巨人鎧甲,切开他的胸口,胸口上的血肉瞬间崩解成一块块湛蓝色的光片,连恢復的机会都没有,全部都化为蓝光消散于虚空。
「这一剑是为了被你所杀的人!」
第二剑斩在他的腹部,腹部断成两截,鲜血与脏器全都被转化成蓝色的光片消散在空中。
邪神展开紫色的空间魔法阵想要逃跑,魔法阵的魔纹被我一剑刺在地上击碎,邪神受到魔力反噬,口吐鲜血,他可能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狼狈的一天。
我用两发圣力凝聚成的箭矢将还想逃跑的对方钉在地下室的墙壁上,在对方张口结舌的慌乱表情面前,举起长剑慢慢地走过去。
「别…别过来」
我继续用自己过度负荷的身体前进,双腿已经痠痛难耐,彷彿再过几秒身上所有韧带就会当场断裂。
「我是神,小子你想清楚你现在可是在弒神!你会被其他神明惩罚的」
因为是神明,因为拥有力量,所以他就拿这些力量来作恶,肆意玩弄普通人的性命,嘲笑着人们的信仰,这样的神不配称为神。
在他惊惧害怕的眼神中,冷冷地挥出长剑将它从头到脚砍成两半。
「这一剑是为了被你愚弄的所有人!」
「啊啊啊啊啊─」
暗红色的人脸从总管体内冒出来,不停哀嚎,渐渐的被转化成湛蓝色的光片,粉碎殆尽。
墙上的绿色烛火熄灭了,地下室再度变成黑暗一片。
失去所有的力量,当我察觉时,自己已经倒在地下室的地上,视线垂直的贴在青石地板,模糊的视线里红色的血液从这具身体上流出,血水的末端逐渐化为一粒粒细小的蓝色光片。
我成功活下来了…吗?
蓝斯。
【待续】
2020.9.21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