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顗无妨,若有天得取捨,千万替我保住沛儿。」她轻轻说着,握住了叔顗的双手。表情上似乎很满意着叔顗如此重视沛儿……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你与沛儿一个都少不得!」叔顗虽然轻柔回道,但语句中掺着些许怒意。
他这个河神虽然不是天下第一威猛无双的厉害神灵,但可不至于连一对母女都保不住。
只是这回的敌人奸诈的很,要是做出只能二选一险恶陷阱也不算太过意外,特别那人就是喜欢看着人难受,最好受尽苦痛煎熬。
要是真的有那一刻,叔顗会先不顾一切将敌人撕碎的。
「叔顗,我只是觉得很安心,你比我可靠多了。」好像没有品出神的怒意,凌馨如常的说道,看着叔顗酒杯空空如也,顺手给他斟酒递过去。
只是那个神迟迟不接。
「不喝了吗?」凌馨歪头问着,只见叔顗脸色颇有变化,她心中有些徬徨,渐渐成了焦急,可是越是焦急越是看不懂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神是有点恼怒了没错。
他可以理解身为母亲的爱女心切,但他不能理解她怎么就把自己当作可以随意捨弃的人呢?
言归到底,就是凌馨不相信她在叔顗心中的重量罢了。
可要怎么让她相信,正是他苦恼至极的……
回头一想,比起介怀着她知不知晓自己的心意,不如问清楚她心中到底有没有他比较实在。
若心中有了彼此,又何愁走不上一块。
但叔顗还是在心中补充说明道,就算她此刻心中对他没有半点想法,以后他也会想尽办法让她有的。
「凌馨,餵我。」叔顗突然看着她,眼神是那样的真诚,语气浑似耍赖撒娇的孩子。
凌馨眨眨眼,忍俊不禁。这有何难?一边笑着颤抖一边把酒杯凑近他的唇边。看着那琼浆玉液一点点隐没在他嘴中,即使相处了这么久,她好似还不能总把他当人看待。看着那玉一般的人儿饮得进东西而不会从嘴角溢出来,心下又莫名讚叹一番。
「凌馨,能不能抱抱我?」叔顗又那样真诚地问着,在她的面前,先一步张开了怀抱,就等着她靠近。
凌馨狐疑的看了看,但也没想多就靠了上去。他们刚刚不一直都在抱着吗?果然叔顗很需要安慰吗?她环抱着他,还安慰得在他背上轻拍几下,跟哄孩子差不多。
最后他说,那样郑重地说:「凌馨,能不能吻我。」
吻……?
这若不是相爱的关係,是做不得的。
不得不说,就这么一瞬间,凌馨的酒醒了不少。
叔顗那样俊美的容顏向她靠近,却在快碰上的时候停了下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剎那间她知道他愿意为了她走上百步、千步,而她此时此刻只要向前一倾,就可以成全了这段情感。
一家人,也不是可以随便做这事的,他还想当她丈夫,当她心上唯一的那人,当她终其一生的依靠。
凌馨好像读懂了叔顗,却还没读懂她自己。
她抬起双手忘情的抚摸着他的容顏,看了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是不是有那样的心思呢?平常整颗心都在孩子们身上,都忘了问自己到底有没有那样的感觉。
只是又何愁苦恼?凌馨松开眉头粲然一笑。分明是不爱上他更难一些,这些日子,她何尝不是给自己千百个藉口别往那处想。
可能就是为了沛儿、可能就是想成为一家人、爱上了神实在是褻瀆了、他可能没想那么多,这样完美的神怎么会爱上自己呢?
千千万万的藉口阻止了她自己勇敢的往男女情爱想去,毕竟无论如何都已经是一家人了,如此准确的证明这事好像也不太必要,要是自作多情了也就是徒增伤感。
趁着酒意,现在是最不困难的情形。
他完美的唇瓣就离她不到半指,说不定他就能感受到她此刻急促的呼吸,只是轻轻往前倾,就能倾尽对他的爱慕……
蜻蜓点水般的,柔软的唇瓣相碰了一下,两方都是那样的炙热,碰久之后说不定会迸出灿烂无比的烟花……
叔顗睁开眼睛看她,眼眸中只有满满的柔情,就要将她溺死。
叔顗捧着她的双颊,向她猛然一近,却是轻柔无比的含着她的唇瓣,一阵阵的痠麻袭来,彼此的呼吸都是这样的紧张激动着,叔顗一手绕至她的头后,温柔抚着青丝,轻巧的顺势插入发畔,下一刻要迎接他们的该是更深更深的吻,让他们都醉得溺死在心湖这样的狂野颤动中。
她向他走了不过半步,但往后的千步万步,他会努力向她奔来的。
难以言喻的,但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叔顗往前贴近,她自然的一点点倒下,吻的难分难捨,脑袋也没办法思考其他东西。
心里、眼里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能阻止这酝酿太久,一触即发的棉柔情意。他们都是这样想着,却是小瞧了命运……
一个东西咻地飞了进窗,很巧的砸上了叔顗的脑袋。
不痛不痒的,叔顗正在忙,本也不想去理,只是有个天生白目的孩子还在窗外喊着:「河神大人,毽子不小心飞进去了,帮我丢出来!」
之亦端着天真的笑容就在窗外等着,就、这、样、等、着……
叔顗止不住有些恼火,但笑脸还是那样温柔。
他下了榻手中拿着那个毽子,笑着朝窗外扔了过去。
只是那毽子不是扔回了之亦的手中,而是飞向空中去,转瞬间就不见踪跡。
于是这个踢毽子的游戏瞬间就成了找毽子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