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仁星居然清楚听见,他到处张望,并看不到骂自己的那个人。他收起怒火,狞笑地走近民眾,轻声问道:『你们说我贪是不是?』他忽然一巴掌的打在那死了女儿的老头脸上,让他倒在地上,像头翻了肚的乌龟一样痛苦挣扎。
『老头子!你咋个了?』他的老伴立时上前,心肝都吓得几乎跳出来,只怕年近八旬的老头就此一命呜呼。
梅仁星偏偏少理,只举起双手,大条道理的问道:『这个世上有谁不贪?』又指着一名妇女问:『你平日去买菜,不会希望老闆多给你根葱吗?』
那妇女结巴的答:『我...我会又咋个了?』
梅仁星笑道:『会就好!结果你回到家,就做了一顿丰富美味的晚饭给家人了对吗?』
妇人不答。
他接着道:『贪,是人的天性!无分彼此。你不贪,有好菜吃吗?我不贪,又有钱给你们建屋修桥吗?』他满嘴歪理,让百姓们失望,只想自己这次的努力怕是要白费了。的确,一个不讲道理的野蛮人对比他弱小的人来说是,最可怕的。
忽然,一声直衝云霄的呼啸把梅仁星狂妄至极的言论遏止。一看,原来是高举令牌虞茴正从人群中走出来。
梅仁星看见,双眼发光的仆上前对其道:『唉唷,原来是沛公殿下的人,请问什么风把您们吹来呢?』他像隻哈巴狗一般摩拳擦掌,不住的对两姐妹说些讨好的话,却被虞茴一句塞着悬河似的嘴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们要借用到你的县衙,麻烦你好自为之!』她只是眼角一瞥,简短的一句,已经把一向目中无人的梅仁星吓得双腿发软。
虞茴此刻心想:『希望我们在的这段时日,可以找到这狗杂种的把柄,把他铲除。』
『是新来接任的官员吗?居然是个女的?』『嫑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咋会有可能当上县老爷呢?』
梅仁星听到虞茴这样说后,满脑子一片空白,只道:『未知两位,是要来...』
『是来审问我的!』
这次连虞茴她们也是惊奇,只觉这把声音不就在不久之前听过吗?她们回过头来,只见祈恩杰独自一人逕自往县衙走过来,双手摆后的显得轻松自若。
『嗯?祈老闆?你这是...』梅仁星一阵讶异,下一刻却渐觉意识模糊,眼中的景象慢慢变为一片白茫茫,让人联想到死亡的惨白。
『哇!!!血!!!血呀!!!!』一名少妇吓得花容失色,直扑向丈夫的胸襟。
虞茴等人也是一阵懵然,回过神来才觉梅仁星已经倒卧在血泊之中,腹部正插着一把短刀,柄上刻着一个抢眼的『祈』字。
虞茴凤眼一瞪,一时间接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原来刚才祈恩杰甫来到现场,已瞬雷不及掩耳的拔刀,一下捅往梅仁星的肚腹,使其一命呜呼。
虞茴只对其矫捷无比的身手与兇狠的手段感到万分惊愕。再看剩馀的那群衙差,只见他们全部主动弃械投降,场面滑稽,看来他们纯粹害怕梅仁星的官威才助紂为虐,完全是帮趋炎附势的小人。
至于那群民眾,则无一不为祈恩杰鼓掌欢呼,有些更大喊:『祈英雄厉害!祈英雄大显神威!』
他只是微微一笑:『祈某人该做的事,算是办了。』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对谁说,只是群眾们都仍是在欢呼叫嚣,唯有两姐妹无论如何也高兴不了,明知那是个该死的没人可怜的禽兽,她们也只有无尽的心寒,对祈恩杰的疑心也越来越重。
虞茴又想:『虽然这个狗官死了,但杀了他根本在治标不治本。』于是突发奇想:『如果有天这里也能有个像大块头一样的人做主,问题或许就能真正杜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