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水在切半竹子般的砌石小道上激烈流淌,畅快的哗哗声掩盖住了细小的嘀嗒声。
湖泊与水流小道交汇处,猛烈碰撞出白色的炸亮之光。水花尽情地激荡着,狂暴地奔跑着,如同开裂的大石头、从地底蹦出来的烟花、飞流直下的窄小瀑布……
“操场。”金色画出了个圆,圆边多画了几笔,成了个太阳。林琉踢了踢脚边的小山样的橡皮,攥紧了与星海相握的手。
对,撑着小雨伞的林琉走了半圈,又要回到操场了。
他踏上漆红的方形砖小道,沿着另外半圈的操场向前走。
这小道真红啊,被水洗得无垢无尘。每一条石板间的缝隙都被鲜明的古旧红色清清楚楚地渲染出来了,鲜亮的不该如何形容,只想到宫廷朱红色的大门与艳红色的朱瑾花。
咔咔,一辆荧光黄的单车慢慢驶过,一眨眼便没有了影子。
林琉举高了他的小雨伞,悠悠转了个圈。
一回头,看到了灰色的水泥盖子旁停靠一排的水蓝色的单车。
“消防栓。”猩红色的印记落纸上。
确实如此,撑着伞的林琉拐了个弯,走在了无人停车的停车道上。一低头,平坦的地面上残留着一层水渍,干净的灰白色停车位画线充满畅快的透彻。
踩在白线上走的林琉看到重瓣的明黄色棣棠花,满登登的小黄花开在蓬蓬松松的嫩绿色底座上,在雨中肆意招摇着。
啾啾,林琉学着隐藏行踪的鸟儿叫了声,一晃头,见到了隐藏在棣棠花旁大红色的消防栓,比相思鸟的喙还备受瞩目。
有了兴趣的林琉嗖嗖移步,看到了消防栓的整体,忍不住捏捏鼻头摇摇头,嗔怪地伸舌头,朝向臆想中的场景里不知何踪的爱人星海。
牢牢站立在绿草中的消防栓就像新换了一身红衣服的小老头,头顶着绿油油的帽子,鼻子上挂着一个长串串的亮艳艳铁链子,滑稽又古怪。
自在的棣棠花丛在一栋楼的背后,香气传不到林琉的身边,林琉也不打算贴近去闻,因为他的肚子饿了,而食堂刚好就在身旁。
在纸上写了“无数”个字的林琉饿坏了,所有意识都先他一步溜到了食堂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狠心极了。
肚子咕咕乱叫的林琉累趴下,没有功夫再在脑海中云游了。
他开始用纯白的笔在白纸上画着圆圈圈,脑中想着刚才漫游见到的小东西,舔着嘴巴想着吃的进度,同时也希望能成为像达芬奇一样的人。
其实,很多时候都美滋滋的林琉很不喜欢他的字,谁让他的字就像一个个圆滚滚的虫宝宝呢,看着总让人想笑。写字的他都忍不住想笑。不想写字的他写字途中总蹦出个想要台打印机的冲动,还得是安德伍德牌的老打印机。可写完后,又不想要了,总感觉是最后一次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