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昏暗,舞池里唱着蓝调,气息温热而熏然,勃发、破土、欲醉、欲睡……但是他们都在克制着自己。苦艾酒那谜题一样的青草味时隐时现,让人的意识徘徊于朦胧和清醒之间。
“老烟。”
“怎么了?”
“苦艾酒,真的有草的香味。”
“……你可真执着。”
陈栎仰头望向黑沉沉的天花板,他说,“总有一天,中心城也能闻到真正的青草在雨后的香味。”
“我会陪你到那一天。”烟枪认真地回应。
一丝清晰的电流从遍布皮肤的末梢神经传递到神经中枢,陈栎猛然从昏沉中清醒过来。那是一种特殊的手机提示信号,声音和触感在嘈杂的环境中都容易被忽略,因此而诞生了这种电麻感提示方式,据说还有几分养生功能。
是伤寒的信息:作家出门了。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作家竟然在这个时间出门,这不正常。陈栎的脑子里飞快地猜想着各种可能,预判各种可能的发展动向。
“老烟,作家出门了。”陈栎说。
烟枪看上去没有丝毫紧迫感,摇头晃脑地说,“咱们来打个赌,作家来不来这里。”
“不赌,”陈栎瞪了他一眼,“跟你赌就没赢过。”
“那我赢了就当没赢,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两个。”
“嘿,你咋还得寸进尺呢。”
“三个。”
“等等,停!”烟枪都想直接去捂陈栎的嘴了,生怕这张嘴里的数字等比增长。
陈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两片被烈酒染红的嘴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四个。”
“行行行,哎哟,你也就开了两年酒吧,怎么变得这么会做生意,真是商人重利!”烟枪嘴上佯怒,但看他的神色分明是在偷着乐。
“你就准备倾家荡产吧。”陈栎面无表情,心满意足。
烟枪将一手垫在后脑,靠在沙发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呵欠,“工资卡都给你了,后半辈子靠陈老板养了。”
“我记得你还有辆总督。”
烟枪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脸戒备,“你少打我车的主意!”
“放心,我不喜欢车。”
达成今日逗狗目的,陈栎在心里打了个勾。
“说起来,为什么你不喜欢车?”烟枪一直不解陈栎为什么会那么不喜欢车这种代步工具,如果不是太过张扬容易暴露,这位前空降兵可能会背着滑翔翼去执行任务。
“以后会告诉你。”
这时,伤寒突然自行接通了两人贴在内耳道里的微型耳机,他的声音响起来,“作家马上到,你们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