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装逼。”
库吉拉无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她的目光从陈栎身上移开,投向窗外,夜风卷着雪花,敲在窗台上,她走过去关上窗户,把静音膜打开。
两人站在窗边,库吉拉很娇小,只到陈栎的肩膀,她抬手摸了摸窗户,即便有恒温系统,最靠近外界的部分还是牺牲于冰冷。
“大雪死了,老大说…他处理了。”库吉拉的声音变得很轻,“他一定很伤心,才会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我。”
“嗯。”
“我和大雪不一样,和你们都不一样,老大一直供我在中心城读书,却从没有要求过我做什么……哪怕是那么堕落的我,他也从没嫌弃过。”库吉拉说。
“你说这些,是怕自己因为大雪的事怨恨他。”陈栎说,语调像是叹了口气。
库吉拉没有理会陈栎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你说,乌鸦也能原谅曾经的我吗?”
“这你得问她。”
库吉拉抿了抿红唇,“我不问,我不敢。”
“她很善良,你不需要有顾虑。”陈栎说着,看到窗子里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肩膀支出的骨头像嶙峋的怪石。
他知道有一天自己的身体会跟不上大脑进化的速度。那会很危险,他得开始学着爱护自己,以免一不小心成为世界的罪人。
“你怎么知道大雪…的事。”库吉拉的声音还是轻轻的,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我推测的。”陈栎说,他说的是实话,在昏睡中他无意识地接受了许多碎片化的信息,大脑自动为他推演出这个结果。
“很奇怪,虽然我不喜欢你,但站在你身旁总会觉得安心。”库吉拉在窗户上胡乱地画了一些长短不一的竖线。
“因为我有保护你的责任,鲸小姐。”
“别那么叫我。”库吉拉不悦。
这时烟枪回来了,抱着衣服和太空毯,他嘟囔道,“黑爷的衣服一股药粉味儿,咱也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这么勤奋敬业过。”
“他不是不努力,是没有做医生的天赋。”库吉拉又恢复了尖牙利嘴。
“来吧宝贝,咱们回家。”烟枪笑着対陈栎说。
“恶心,快滚!”库吉拉骂道。
陈栎自觉自愿地享受烟枪的穿衣服务,末了烟枪把他抱起来,他也没有拒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烟枪怀里。
“人为什么要长腿。”陈栎窝在烟枪怀里,懒洋洋地说。
烟枪把到嘴边的黄腔咽下去,笑着用唇蹭了蹭陈栎的黑发。
“沉吗?”陈栎问。
“你瘦得以后进门都不用开锁,哪个门缝都挤得过去。”烟枪给自己说心疼。
“你等着,不练到二百斤我跟你姓。”
“你迟早跟我姓…嘶——”烟枪挨了一头锤,眼前跳了一把小星星。
“老烟,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她。”陈栎说。
总督两扇车门羽翼般展开,烟枪把抱陈栎进去,把车座调平,最后发动了引擎,做完这一切他才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