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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沉弯了弯嘴角。

    他以前觉得过年时人们聚在一起的行为很蠢,一起笑的样子也很蠢,可现在他突然不这么觉得了。

    戚沉。

    戚沉嘴角笑意还没散:嗯?

    家里暖气是不是开太大了?我出了好多汗。

    戚沉微愣,他注意力马上从电视转移,雪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那么多汗,苍白的小脸全是汗露,顺着削瘦的下巴尖滑,向来红润的嘴巴有了别的颜色。

    男人眼里蓦然流出酸涩,他用宽大手掌帮雪郁擦去汗,克制着语调的不自然:是,我怕你从外面回来冷,把暖气温度调高了点,是不是太热了?

    雪郁点了点头:好热,关小点吧。

    戚沉借着调低温度的空档,闭了下眼,掩住眸里的情绪,他走回来,碰了碰雪郁绵热的小脸:关小了,有没有好点?

    雪郁其实没感觉,但他还是说:好点了。

    戚沉没再笑了,可能是困了:那继续看吧。

    雪郁抱着枕头,小幅度地点了下脑袋。

    电视里在放小品,演员他都认识,有几个他还特别喜欢,以前经常刷他们看,平时看到他们,雪郁都要捧着手机看个不停的,戚沉经常因为这个教训他。

    现在他们出来了,雪郁瞪大眼睛想去看。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忽然看不清了。

    雪郁不停眨眼睛,视线却越发模糊。

    旁边递过一只干爽冰凉的手,把他圈在怀里,他想问戚沉为什么在发抖,但他没有力气了,男人捏着他的肩膀,面露痛楚:节目还没放完,再看一会,再看一会再睡。

    他也想,可是真的好困。

    戚沉,我想睡觉,不想看了。

    春节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偏远乡镇刮来了一场寒潮,砭骨冰寒,把人刮得皮肉里的骨头都疼。

    程驰把城里的房子都卖了,回了乡下,村民们都说他中了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回来过柴米油盐不够吃的市井生活。

    程驰没有管这些闲言碎语,他本来就和村民不熟,离开一年关系更是浅薄,没有管他们说什么的必要。

    他那天见到宋桡荀了。

    宋桡荀一年前的折腾没有落下风,他和宋父之间做了约定,只要在两年内把自家店铺经营起来,他就可以去城里发展。

    他为什么不惜和宋父闹僵也要去城里,明眼人都清楚。

    程驰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