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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宋桡荀越做越大的店铺前,坚韧的臂膀绷起,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后来明白了,他是嫉妒,嫉妒宋桡荀有可以拼搏的目标、还有能见那人的机会。

    而他不可以了。

    他想见雪郁,但他要听雪郁的话。

    田里的冬季菜到了丰收的时候,闫莉兰忙得顾不上管,最后是程驰去的。

    男人戴着防寒手套,换上了他熟悉的粗布外褂,他拔了几根菜心,后背冒起滂湃的热意,拔到地势较之略高的地方,程驰停了下来。

    他看着那块地,隐约想起坐在布褂上散着两条长腿,小脸妖媚语调娇痴的人。

    你们村里人都爱这么直勾勾看着别人吗?

    你赚的钱你自己不用,给我干什么,钱多烧得慌?

    下次记得戴个帽子。

    等你回来。

    程驰眼睛酸涨,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多,他继续拔菜,地里有两拨菜,成熟期不同,他把眼里聚起的潮雾眨没,才惊觉自己把没成熟的那半喇都拔完了。

    是真的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了。

    哎哎哎,小程!你们几个,快去扶他!

    程驰那天在地里忙活了很久,他全程懵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也不知道那帮农民是什么时候把自己送回平房的。

    有手在他头上摸,他听到惊诧的乡音:这孩子都快烧糊涂了!烧成这样,怎么还去地里干活,家里真缺那几顿菜了不成?

    病了?

    程驰有几秒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上捂了厚重的棉被,昏昏沉沉间他顿悟,哦,原来自己病了,怪不得老是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人。

    说来也是奇怪,一年到头连小病都不会生的男人,就这么病倒了。

    闫莉兰听到这事时还在工厂,她吓坏了,赶紧把手头工作都放下,急急忙忙回来见孩子。

    当看到床上的程驰时,闫莉兰有片刻的茫然,她问自己,前些天程驰有这么瘦吗?

    闫莉兰难以置信,她快不认识这么脆弱的儿子:小程,你告诉妈妈,到底怎么了?

    男人英眉入鬓,脸膛消减非常,他没有回闫莉兰的话,粗粝的、微潮的手指曲了曲,声音很低:妈,我是不是真的很差?

    闫莉兰愣愣地看着他,几秒后捂住了嘴,人还好端端的,她突然就受不住了。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小程啊,你去找他吧,妈妈不管了,妈妈想通了,只要你高兴,你和男的和女的都不要紧。明天妈妈给你买车票,你今天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邋遢着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