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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他伸出了手。

    干如枯枝的手伸来过,雪郁盯着那张垂涎的脸,想吐。

    也是这时,外面响起声音:圣上来了!

    如同一道催命符,太监猛地缩回手,掀着衣摆,颤颤巍巍大步走回原地。

    几道脚步声交错着走来,雪郁扶着木桶喘气,没去看是谁。

    等到人走近了,他才慢吞吞抬起眼,在看到来人之后,雪郁僵了僵,还晕着红的眼尾更红了,脱离魔爪的侥幸心情还没升起便降了下去,他气得抿了抿唇。

    这算什么,演员竟在我身边?

    青年应该叫云康了,云康换下长途跋涉后看不清花纹的衣服,冠冕加身,十二旒下的那张脸神情懒散,他略过两个太监,直直朝木桶边走。

    眼怎么红了?云康半蹲,和小鲛人气得泛红的小脸平视,食指在他沾水的眼边擦了擦,绵绵软软的,惹得云康不引人注目地顿了顿。

    雪郁心想你还真好意思问。

    云康见人不理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拖长调子笑了笑:在生气?不觉得很好玩吗?

    雪郁气闷地别过眼。

    云康发出声低笑,正要命人把糕点端来,他倏地看到了地上的水渍,范围很大,云康轻挑了下眉:你弄的?洒这么多出来,不怕又缺水晕过去吗?

    雪郁:

    他想换世界了。

    这个世界结局又惨,主角受又气人,他还长着条尾巴不能走路。

    见雪郁委屈地憋红了眼睛,唇肉抿得死紧,拧过肩膀拒绝交流,云康轻蹙眉,心绪陡转,他站起来,漫不经心地瞥向那两个太监:刚刚发生了什么,地上的水怎么来的。

    及冠方才一两年,他的嗓音却不稚嫩,阴冷如蛇,原书里说云康是昏君,昏不昏暂且看不出来,震慑人的架子是有的。

    那太监膝盖一软,还没怎么着,就把利欲熏心的同伴一五一十供了出去:他听说鲛人产下的珍珠能卖大价钱,想趁陛下不在,逼鲛人给他流几颗这、这水,是鲛人生气泼的。

    雪郁听得耳朵热了热,到底是把人地板弄脏了。

    可也是那太监先来惹他的。

    他偷偷抬起脸。

    云康没在看这边,因为背对也不清楚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雪郁就听见他轻笑了声:刚刚这么热闹啊。

    太监虚汗直流,砰地跪下,膝行到云康面前:奴、奴才没有,是他在瞎说。

    这狗东西,明明自个儿也想去。

    云康没理会,他轻瞥眸,在腰侧抽出把短刀,锐光闪了两下,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太监自己,直到空气中蔓开血味,太监才意识到自己手筋被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