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青丞静静看着他,那副表情仿佛在告诉他:你看,我提醒过你,是你不听。
雪郁这时忽然明白娄青丞是什么意思了。
他愿意待在这里可以,但其他人不一定能接受。
就像同类只能接受同类,同类一起抵御他们有威胁的异类一样。
雪郁头脑一热跑出了客栈。
炸出的动静大了,压不住,街道两旁不知情的人也被恐惧感染,躲不过,就抱着篮筐痴痴立在墙根,祈祷雪郁不要靠近他们。
小小的县似乎发生了瘟疫。
源头是个鲛人。
雪郁头脑一片空白,无论到哪里,周边都是慌乱奔逃、打翻菜篮的声音。
有那么害怕吗?他不能感同身受。
雪郁一路南下,不知过了几时辰,那种慌杂的动乱才有了,抬头,他到了什么人烟的小村庄,或许也不算村庄,只有几个茅草屋静悄悄立在那里。
他一直提着的气松下,感觉膝盖发软,脸颊有小颗的汗,肚子也有点饿了。
附近有能卖东西的小摊,他也不能重新回到县上,除了饿肚子,好像什么办法。
雪郁悲观地想自己或许今晚得吃饭了,这个念头一出,系统音在脑子里响起:【去敲门,拿云康给你的银子,和他们换吃的。】
嗯,差点忘了
忘了云康在出发前给他装了个钱袋子,又鼓又重,大概有不少钱。
想到云康,雪郁抿了抿唇。
云康看到他不在了,应该什么反应吧,多觉得花了重金养着的鲛人一跑了之,暴怒一阵子。
该烦恼的是他,他在不能回京城,要想想其他办法靠近岑归暄。
下先填饱肚子说,雪郁去一间茅草屋前敲门,过了半功夫,有个裹着头巾的老爷爷出来开门,老一辈都迷信,老爷爷见雪郁面相善,眉宇间的警惕少了不少。
是不是迷路啦?他见雪郁衣着鲜丽,猜测是迷路了来寻求帮助的。
雪郁怔了下,摇头说:不是迷路,我和朋友散了,他身上有我很重要的物件,我想在这里留几日找找他。爷爷如果方便,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可以付银子。
可以是可以,这地儿啊经常有过路人要借宿,老爷爷道,不过我一老头子家里又脏又乱,不确定你能不能习惯。
雪郁那么多娇毛病,当即点头说不介意。
茅草屋里不算逼仄,老爷爷收拾出一床被褥,又收拾出了一双碗筷。
饭菜多少肉沫,以清淡为主,雪郁边吃着,边想明天一早要去县里买些干粮,问问回京城的路费,有马车好,实在有,骡车和驴车也能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