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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郁很乖,不会撒谎,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周卿唇角牵起,不知道现在这份心情能不能称为释然,总之感觉不算差。

    灵体在进入坟包前,周卿最后捏了下雪郁的脸,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匆促的时间又不容他说那么多,只是两秒钟的功夫,他的灵体消失,只剩下一副空壳子。

    这一切都太快,快到镇压仪式彻底完成时。

    雪郁还怔忪地停在原地。

    他心脏闷闷的,感觉到一种很奇怪、很违和的情绪。

    好像过于平和了,这一路上,周卿仿佛早就在最初给自己预定好了结局,所以在结局发生时,他不哭也不闹,不怨也不悔,平和地迎接自己的惩罚。

    雪郁抿了抿唇。

    雨还在下,他把撑着的伞抬起了点,在远处看到了白云,远山,细河。

    冬去春来,四季交替。

    雪郁忽然间又感觉很遗憾,周卿再也没有看到的机会了。

    雪郁没在坟包村多逗留,确认镇压的铜钱没出错后,便赶往去温市最早的一班车。

    路窦和方识许比他早一点回到,在门口等着他。他先去了趟当地的派出所,周生和徐警官在审讯室里面进行最后的审问。

    和周卿在阳永县的场景相差无几,周生坐在凳子上,脊背挺拔,一双眼淡凌凌的,不像犯下连续杀人案的罪犯。

    徐警官正襟危坐,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肃然质问道:周生,当初你的母亲被骗了钱,为什么不选择向警方求助?

    温市不说每年,每个月都发生好几起老人财产安全受到侵害的案子,而每一起都能得以解决,我听说你被保送了A大,说明你很聪明,那你更该清楚那种时候警方能帮助你。

    我那段时间心理不正常。

    什么意思?

    周生两侧眼梢细窄,以至于被他直视时,会生出极冷的错觉:我想的很极端,我想杀了他们。如果报警,他们得到的结果只是坐牢,但我想让他们死。

    这个你们帮不了我。

    闷小的审讯室里,男人的表情、音量没有发生丝毫变化,他在警察面前冷静地分析利弊,最后做出警方帮不了他的结论。

    而他的诉求,警方确实永远不能满足。

    徐警官捏了捏酸紧的眉心,长吁一口气,决定到此为止,他只负责审问,疏通心理那是医生该做的事:好,我问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生垂眼,薄而淡的唇拉平成一条线,他看上去好像已经无话可说,该交代的交代了,该认的罪认了,没什么说的了。

    徐警官又摁了下眉,正准备收拾东西结束审问,周生忽然问道。

    雪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