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到关键时刻,雪郁屏住呼吸。
视线从一行末尾,挪到另起一行的开头时,他的腕子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雪郁霎时一愣,都忘记了要换气,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触碰,使得他肩膀连着纤细胳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怎么在我房间里。燕觉深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态度,只握着雪郁的手,用醉酒一样的声音问道。
雪郁圆钝而乌黑的眼睛睁大。
他有点尴尬,也有点理亏无措。
赶紧把资料放回原位,抬起眼睫毛。
男人目光还是空洞洞的,紧挨着他,很顺利就抱住他的腰,雪郁微哽了一下,硬着头皮道。
很奇怪吗?现在也快到休息的时间了,我想睡觉。
雪郁觉得这个理由再正常不过,也立得住脚,困了进屋睡觉,小朋友都懂的逻辑。
可燕觉深却陷入沉默。
这时的沉默不是好的征兆,雪郁手心沁出紧张的汗,心里九转十八弯地想,刚才的措辞哪里出了错。
直到燕觉深字正腔圆说:你平时不和我一间房睡。
雪郁:?
雪郁:!
他震惊慌乱,也实在想不通,燕觉深和庄羡亭那种可以随便亲吻的关系,居然分房睡?
男人放在他腰上的手背浮起克制的青色经络,不说话,仿佛在等他怎么说。
腰僵硬地绷起来,雪郁抵住他胸膛和腰腹中间,用心虚的软声,直接倒打一耙:你不愿意和我睡就算了,我现在出去。
男人及时拉住他,喝过酒洗过澡后,他的调子有点拖拉: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今晚想和我睡,所以才会来我卧室?
雪郁努力让自己硬气起来,反问道:不行?
燕觉深说他和庄羡亭吵了架,那他主动说和他睡,就是想结束冷战和好的意思,理由也说得过去。
没,有点高兴。
那你再去洗一遍澡。
燕觉深:?
雪郁余光睨着桌上没看完的资料,心情急迫,睁眼就说瞎话:你身上还有点臭,这样我不想和你睡。
不是拒换还迎,也不是欲擒故纵,没有任何**的暧昧,是真的想让他去洗澡。
一句话说完,眼前场景忽然一变,一阵男士沐浴露香盈入口鼻。
雪郁被男人有力手臂一转,轻易调转了方向。
他背部靠着男人,两条手臂半搂半抱地穿过他的腰,燕觉深一只手自然摊到他眼前,老婆,再洗我就要脱层皮了,你看,我的手现在应该都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