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别人,宁尧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可是雪郁不一样。
雪郁打他多少次也行。
你有病啊,雪郁抵住他硬热的身体,僵直生硬地坐起来,扯开被子的动作有点大: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了,我去洗漱。
问了也没用。
大概率得到的也会是这么无厘头的答案。
雪郁起来了,宁尧自然也不会继续躺,他本来就是很早起的人,不想弄醒垫着他手臂的雪郁,才一直维持原状。
他去厨房做了早饭,等雪郁进来吃完,突然想起什么,轻啧道: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雪郁毅然决然:不去。
宁尧点头,似乎料到了他的回答,微覆眼回:那你在家里多睡一会,如果要出门,柜子里有银币。
知道了。
等宁尧出去后,雪郁原本计划是继续睡的,但真正躺上去又没有了睡意,坐了会儿,决定去周老头家里,可以帮忙磨磨药草,打发时间。
不过到了周老头家,他没有看到周老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男人五官是不起眼的普通,右肩搭着一条毛巾,正苦哈哈地搬着箱子,从一边搬到另一边,面容苦涩,浑身上下散发着悲惨苦力的气息,仿佛一下老了一百岁。
他哼哧哼哧又搬起一个有半头猪那么大的货箱,起身的一瞬瞥到这里,轰隆一声,箱子被他失手砸到地上:雪郁?
雪郁:?
他浑身一震,不认识这个人,只能含含糊糊:嗯
男人跨步而来,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雪郁,喉咙顿时焦渴起来,掩饰性用毛巾擦了擦颈脉上附着的皮肤,用干久了活快冒烟的嗓子道: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雪郁又是敷衍地一声:怎么会。
男人顿时哭丧起脸: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的遭遇,每天要干十六小时的活儿,饭也不管,钱也不给,一罢工那老头就吹胡子瞪眼找宁尧揍我,宁尧力气那么大,被他打一下我能痛一天,就昨天,我被揍了一顿,晚上回去趴着睡的,不就是偷打了几次猎,我现在一点人权没有,真的快死了。
雪郁轻眨了下眼,感觉有些许错裂。
男人口中冷淡暴力的宁尧,和一天腻腻歪歪抱着他伺机讨便宜的宁尧,不太相同,周老头也是,很和蔼可亲,不像男人说的那么苛刻。
不过他没有出声反驳,男人话很多,他根本插不上嘴:不过谁让我被他们抓到了呢,这也没办法,算我倒霉吧,那老头说了,只要我干两个月活就放过我,哦对了,我平时都被老头叫去集市干活了,你要想找我就去集市,我这些天特别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