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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谭璟扬站在原地也不吭声,就任由继准检查。他微微垂眼, 看着对方不耐却又忍不住关切的样子,蹙着的眉不易察觉地松了下。

    你可真是身残志坚啊谭璟扬。见纱布没湿, 继准这才放下点心,出言嘲讽道,来来,你再给我演示演示, 怎么把衬衣脱下来的?嗯?

    左手勉强还能用。谭璟扬抿抿唇, 低声说,就是待会儿穿的时候可能会困难些。

    呵。继准冷笑了声,我也是真服气怎么样?这下还洗不?

    谭璟扬顿了顿:

    得洗。

    

    洗、洗你大爷的洗!

    继准阴着脸盯着谭璟扬,对方亦是平静地回看着他。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继准还是舔了下后槽牙,生生吞了口闷气。

    死洁癖。

    他嘟囔了句, 而后跟剥玉米棒子似的迅速把谭璟扬身上剩下的衣物一扒, 丢进了洗衣筐。

    边儿上站站,我接水给你冲。继准弯腰捡起翻倒在地的木桶, 搁在淋浴下头接水, 你毛巾是哪条?

    蓝的。

    继准将谭璟扬的毛巾从挂钩上拽下来,往他脖子上一搭。又拿了个小盆儿舀了些木桶里的水, 抬眼对谭璟扬道:头, 低点儿。

    谭璟扬听话地照做,埋下的头恰好对着继准锁骨间下陷的颈窝。

    热水从头浇下来, 谭璟扬只是轻轻眯了下眼,却并没有闭上。

    继准挤了些洗发水在手里, 将十指插|进了谭璟扬发间,一下下揉洗着他的头发。

    浴室里积攒了一层雾气,气窗上镶着的老式排风扇嗡嗡作响。由于热水一直在释放暖气,整个空间内的温度都因此变得很高。

    继准身上还穿着厚卫衣,操作起来十分不方便。加上厕所里又湿又热又潮,他的额上不一会儿就覆了层汗,顺着脸颊滑向下巴。

    你要不要先脱了。谭璟扬的声音还带着点儿回音,环绕在继准耳边让他正在帮对方洗头的手蓦地一滞。

    像是感受到了继准的紧张,谭璟扬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平静道:我是怕你热。再来一会儿把衣服弄湿了,也不好换。

    不用。继准将眉一低,目光再次放到了谭璟扬的脑袋上,大不了拣件你的先穿呗。

    谭璟扬也不再多言,等着继准帮他把头冲干净。开始用沾了水的毛巾给他擦洗着上半身。

    要说谭璟扬平日里看着瘦瘦高高的,其实衣服下头藏着的肌肉线条却十分明显。

    不得不说,是继准羡慕的身材。若换做过去,他一定会挑眉对着谭璟扬吹个响亮的口哨,再胡乱发表两句没正行的感言。可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把自己当成个没得感情的干活机器。

    然而,人类之所以能成为高等生物,是因为他们具备着其他生物不曾拥有的想象力。即便再怎么竭力封印思想,可如此熟悉的灯光、环境、水蒸气还是让继准不止一次的联想到了那天在宾馆里的画面,以及那该死的春光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