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
生着一对妙乳的‘艳姬’柔着嗓子喊人。
魏四小姐恍若未闻依旧沉迷画自个的画。
画未成,‘艳姬’大着胆子动起来,妩媚招摇,素手揉搓,直将那石榴色揉成石子的硬。
魏平奚缓了声色,画兴未消:“听话,别闹。”
“四小姐……”
‘艳姬’少见地受她一句哄,胆子迎风长:“望四小姐垂怜。”
“……”
魏平奚柔和的眉目转瞬沉沉要落下一场雨,至于是春雨还是暴雨,又未可知。
翡翠在此时赶回来,没留意当下气氛,脸色怪异:“回小姐,郁姑娘她,她又走了!”
“走了?”
玉笔倏尔断折,上好的一幅画终是有了瑕疵。
四小姐被美人气得笑出来,须臾,仙人般的容貌染了势在必得的狠:“走就走了,早晚要她求我。”
‘艳姬’眉梢一动,身子跪移,脸色羞红:“奴家,奴家来求四小姐……”
魏平奚冷淡地看她一眼,未置一词。
别院的门才有敞开的迹象,郁枝吓得扭头跑走,呼吸尚未平复,一颗心在身体里扑通乱跳。
她真的想好要做四小姐的妾么?
郁枝沮丧地垂着眉,叹了又叹。
在大炎,妾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讲究些的人家若宠妾灭妻必要受人诟病,若在朝为官,还得被御史弹劾。
说来也怪,男人纳妾常被文人引为风流美谈,女子倘豢养面首,要承受卫道士口诛笔伐。
遑论四小姐是女子。
四小姐许她为妾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随便说说又该如何是好?
何况四小姐桃花满天飞,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想爬上她的床,何必冒着被千夫所指的风险有名有实地纳一个妾?
那岂非想不开往火海里跳?
郁枝越想越觉得自己痴心妄想,给人当妾都没资格。
阿娘毕生最大的愿望不是眼睛复明,是要她嫁个好人,生儿育女,掌一家之权,不再被坏人欺凌。
嫁人,嫁个好人,对她而言太难了。
前世今生唯一对她好的除了阿娘就是四小姐。
郁枝难过地往家走,脑子里想着四小姐,想来想去脸皮臊得慌。
上辈子没听说四小姐纳了谁为妾。
她心事重重,难与外人道。
午后,郁枝捧着阿娘编好的竹篮送到店里。
得了店家五十文钱,不放心阿娘一人在家,急着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