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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和小姐提真心,也太白日做梦了。

    “不过是各取所需。”说完这话魏四小姐心情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她喜怒不定实在没法按常理来揣测,两名婢子大气不敢喘。

    推着木制轮椅回到惊蛰院,这才听小姐问道:“白虎街那怎样了?”

    白虎街有她为郁母安置的宅院。

    “郁夫人目盲多年,能医,不好医,神医那里缺了几味药。”

    “哪几味?”

    玛瑙抽出袖袋里的药方递过去。

    白纸黑字,俱是世间难寻的珍奇良药。

    “药辰子又在趁机宰人。”

    魏平奚笑了笑,没计较老朋友拐着弯占她便宜,目光停在几味眼熟的药名。

    “这药我记得宫里就有,番邦前年进贡来的。”

    她折好药方收进衣袖:“你们仔细些,日常没事记得多去院里看看,可别有什么恶仆欺主的糟心事。”

    翡翠玛瑙低声应是。

    当日两人捧着从惊蛰院带出来的好礼送到白虎街三号宅院。

    得知‘女婿’派人送礼来,郁母拄着青玉杖从房里出来,衣衫整洁,身条纤细,没了那份为生活奔波的愁索,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世家贵女的气派。

    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着实教人一惊。

    左右婢子搀扶着,而后规规矩矩侍立在她身侧,迎面而来的体统熏了两人一脸。

    这还是那个被刁婆子欺负无力还手的瞎妇人么?

    “枝枝和奚奚没来?”

    翡翠醒过神来毕恭毕敬道:“家里离不开少夫人,小姐说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来看望您。”

    得知女儿‘女婿’正忙,郁母感叹两句。

    从宅院出来翡翠玛瑙人都是晕的,上了马背姐妹二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不知如何言语的奇怪感。

    “难怪能生出姑娘那样的美人。想必不用咱们来,郁夫人自己也能镇住这群人。”

    玛瑙深以为然。

    人有依仗才有底气,从前母女二人在流水巷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活着尚且不易,一个瞎眼寡母,一个怯弱孤女,何来的底气?

    女儿出嫁,嫁给正经人家为妻,过着和和美美的日子,才是这位夫人挺起腰杆的底气。

    或许还存着不教下人小觑的心,或许是为了让出嫁的女儿在‘夫家’放心,这位当娘的终于立起来。

    却不知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一戳就破。

    “难啊。”

    两姐妹同时摇头。

    得知郁母在白虎街过得不错,魏平奚放下手中画笔,独坐窗前。

    日落黄昏,金黄的暖光照在她脸上,为四小姐无瑕的面容赋予一层人世间的温暖。

    她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容色不再苍白,只是仍坐在轮椅,不嫌热地在双腿覆盖薄毛毯。

    前世今生,她是看重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的。

    未曾想平生最是悦纳她眼目的姑娘,是上辈子寒冬腊月走在长街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