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枝枝姑娘饭都吃不饱,冻没了七分好颜色,今生重来,闹市一瞥,竟钻进了她的心。
前世的魏平奚是怎样的人呢?
是个恋家的人。
妄想得到家人的关注与关心。
死了一次,梦就醒了,她也醒了。
所以她看到了郁枝,所以她明目张胆地把人带回家。
不仅要纳她为妾,更请了从宫里出来的老人,调.教她看中的姑娘。
她要郁枝明艳四方,惊艳无数人的眼。
她要看到这个姑娘更绝妙出众的一面。
世人皆有所求。
她有所求,郁枝也有所求。
她求的不过一个色鲜味美供她解闷的妾,而枝枝姑娘求的似乎多了一些。
夜深人静,魏四小姐躺在床榻翻来覆去睡不着。
“左不过是勾得她忘了在生我的气,还得回过头来哄我。”
几日前隔着小院门听来的音儿回荡耳畔,魏平奚倏地睁开眼,低声慢语:“猖狂!”
实在是太猖狂。
怎么就要回过头来还要哄她?
她以为她是谁?
又拿她当什么人?
不过是一个没入门的妾。
可恰恰就是一个没入门的妾,猖狂大胆的一句话惹得四小姐连着几日睡不好。
白天想,晚上想。
想来想去自己都分不清是真的恼她,还是真的想她。
魏平奚轻揉眉心。
……
小院。
“谁呀?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红儿打着哈欠打开那扇雕刻百鸟朝凤的木门。
火红的光晕映照人脸,照出来人阴沉不耐烦的眸子和眼下略显滑稽的淡青。
翡翠玛瑙垂手而立,魏四小姐玉手拎着一盏精致的灯笼,瑞凤眼斜挑,郁气和燥气冲得红儿瞌睡立时醒了。
“她呢?”
红儿磕磕绊绊了好半晌的“四小姐”,魏平奚走进门来,侧身回眸,冷声道:“带路!”
“带、带路?”
红儿张大嘴,赶在某人恼火前点头如捣蒜:“四、四小姐,这里请。”
少女心跳如鼓,勉强压下喷薄而出的惊讶,暗道:不愧是能让四小姐破例纳妾的姑娘啊,郁姑娘也太有能耐了罢!
四小姐深更半夜不睡跑来小院,这是……这是……她羞红脸:这是要闹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