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不是那么论的。
真要那么论,岂不成了谁弱谁有理?那这世间王法何用?公道何在?
想得偿所愿,单比不要脸不就成了?谁脸皮厚底线低,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自鸣得意?
她一本正经讲道理的神情还挺可爱,季萦本就是拿话逗她,闻言眉目柔和下来:“姨父代杳儿向你赔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
“我这里过去了,公主怎么想,我不敢说。”
当年还是孩童时,初入宫,季青杳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仗着公主之尊,喝令宫人扯坏母亲为她缝制的布娃娃,砸碎娘娘先时赠她的瓷娃娃。
可笑她满心欢喜带着两个娃娃来找素未谋面的表姐玩,她这表姐给了她好大的‘惊喜’。
梁子是那会结下的。
季青杳动手在先,她动手在后,她比季青杳厉害,奈何季青杳比她人多。
同入宫的两位哥哥作壁上观看她挨打,劝她识相点不要和公主作对。
她不服,铁了心要打回去。
打完一架两人各自挂了彩,扭头公主哭唧唧地跑去乾宁宫告状。
事后她才晓得,初次见面表姐何故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只因来京前娘娘指着她的画像夸了一句。
一句“貌若仙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青杳心胸狭窄咬着牙要把她的脸打肿。
魏平奚从陈年记忆走出来,豁达一笑:“看在姨父姨母的面子我不和她计较,只盼她别来惹我。”
她低头抚摸袖子,蓦地情绪低落,自嘲道:“当然了,她惹我我也惹不起,顶多气气她。
“没姨母护着,我撑死是侯府不受父兄宠的悖逆之女、轻狂之辈,哪来的本事得罪皇嗣?”
她越说越严重,季萦从御座起身,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许诺才能令她开心。
“不说这话惹姨父忧心了。”她敛衣跪地:“臣女此次来,是有要事相求,还望陛下恩准。”
到唇边的话季萦咽回去,重新坐好:“你说。”
魏平奚往袖袋摸出一页纸,由大太监转交给陛下。
季萦一目十行看过去,问:“这是药方?”
“陛下圣明,确是一张药方,上面红笔勾画之物,便是平奚所求。”
上来就讨要番邦进贡良药,她做足乖巧模样,上身跪得笔直。
“准了。”
“谢陛下!”魏平奚诚恳叩首,不好意思笑笑仍是跪着不起来。
“你还要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