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从斯塔西娅的眼睛上移开,稍稍下错了视线,忽然释怀般地笑了:斯塔西娅前所未有地穿着睡裙出现在了客厅里,不仅下摆还是皱巴巴的,甚至有几个扣子还散开了,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皮肤;她的头发散乱地堆在肩上,像一片黑云,可发圈还在手腕上,主人似乎完全忘了它的存在。更别提,她还赤着脚,这更是确凿的证据了:她连拖鞋都忘记了。
——热恋中的人会陷入慌乱失措,这泰半出于一腔难以媲拟的挚诚,而非性别或性格。因此反常的恋人往往并非只有一个,至少在这间公寓里,我们有一双。
小天狼星低低地笑出了声,微微耸动着肩膀。他伸手从架子上拾起来魔杖,挥动了一下,满屋子的工具因此停下了忙碌,飞回到了各自原本的位置上。
斯塔西娅看着小天狼星刚刚当作空气贝斯弹奏的拖把也飞回到了储物间里,再看向这位难得打扮妥帖、可身上还歪歪扭扭挂着围裙的英俊乐手,忍不住笑出了声:实不难想,他必定是一早起来妆点了一番,却发现自己迟迟未起,只好进行每日惯例的打扫,却从中生出来了颠倒作乱的兴致,但被自己抓了个正着。
两个人盯了对方片刻,同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半晌之后,他们渐渐喘息着停住了笑声,目光又像胶水一样粘在了一起,莫名其妙地互相缩短着距离。
“我想我可以……”小天狼星俯下身,凑了上来。
“……不行——”
姑娘忽然推开他,转身跑回了卧室。
小天狼星趁机解下围裙丢在架子上,又顺了顺头发。他跟在她身后走到卧室门口,抱着臂倚在门口嚷了起来:“小姐,早上起来向可爱的女朋友索要一个吻,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行为吗?——我说,这位小姐是忘记了我还有个女朋友吗?新鲜的、昨天刚出炉的、热乎乎的、答应只吻我一个的——”
门又刷地一下被拉开了,打断了他喋喋不休地堆积形容词。斯塔西娅再次出现在门口,阳光在她脸上跳跃着,照射出点点水珠的存在。
“她刚刚说不行,不可以问为什么——”难道要介绍自己急着出来看他,甚至忘记了洗漱么?
“哦,”小天狼星拖长了调子,显得有点油腔滑舌,“那么拜托波尔顿小姐帮我问问,现在可以了吗?”然而他没换到一个热情的早安吻,只换来了姑娘毫不留情的瞪视:拜托,这要让人怎么回答?
他当然知道,而且他确然是故意的。于是小天狼星偷偷笑了,这次终于低下头、成功地吻了上去。
等到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小天狼星在端详了斯塔西娅泛着红晕的脸颊片刻后,忍不住清了清喉咙:“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本来应该有。但斯塔西娅笑了笑:“没有。你有什么想法?”